白染看的眼眶溼潤,連忙偷偷轉身抹了淚,現在不是讓他分心的時候,送別也不能過於傷感,白染握緊了手心,指甲扎進肉裏讓她清醒了幾分,又換上一副淺笑嫣嫣的神色:“懷瑾——”

    聲音裏微微顫抖,卻終是忍住了。

    蕭承鈺聞聲眼眸一亮,轉頭果然見到心中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卻是帶着分傷感,“染染——”

    飛奔而去,再顧不得別的,將嬌的人一把摟入懷裏——

    “我來送你——”白染環住蕭承鈺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臂彎裏,感受着兩個人的心跳。

    “爺想把你一起帶走——”他裝作玩世不恭的樣子,掩蓋着語氣中的遺憾與不安。

    她啞着嗓子,還是忍不住哭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你要說話算話——”他不捨得啊,真的不捨得,想這樣抱她一輩子的。

    或許是不想把離別搞得太慘,白染想換個話題,於是笑道:“給你帶東西,在邊關苦寒時,興許用得上——”

    蕭承鈺微微鬆開了手,白染這纔將包好的黑虎皮大衣拿了上來。

    “這是我趕製出來的,你試試合不合身,我特地做的大了些,你能穿幾年呢——”說到最後,白染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是啊···誰知道,他要去幾年啊·····

    蕭承鈺看着油亮的黑虎皮,知道這是難得的東西,他雖然不缺,卻依然爲了白染這份心而歡喜,她也是不捨得自己的,還特地做了衣服給他。

    “放心,等不了那麼久,爺定能風風光光的回來——看你的及笄之禮——”是啊,那枚萬楓寶簪他還收着呢,就是要等她及笄。

    “出門在外,萬事心——”

    “在軍中千萬不能耍脾氣——”

    “遇到危險一定不能硬拼——”

    她反覆叮囑,蕭承鈺連連點頭,眼眸卻總是定在白染的臉上,他想要再多看看她,把她映到腦海裏,畢竟再見面···又不知是哪年哪月。

    蔣正嘯遠遠看着戀戀不捨的二人,眼神裏顯出些許無奈,他也不想棒打鴛鴦,兩個孩子都是他欣賞疼愛的人,不過···現在蕭承鈺作爲摯友遺孤,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兒女情長,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出發吧——”蔣正嘯向衛兵喝了一聲。

    一旁的殷子琰撇了撇嘴,這蔣師傅真是煞風景,沒看到蕭家哥哥和那位漂亮姐姐正在依依惜別嗎?

    就不能給人家多點時間嗎?

    方遠華與應清皆是前來送行,不過男人之間的友誼總是難以表達,最後,應清是紅了眼眶,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方遠華雖然沒有過多表情,可是原本毒舌的他此刻也說不出什麼話,正正經經地叮囑蕭承鈺:“改改你的臭脾氣,別讓大家擔心——”

    這個‘大家’裏,當然是包括方遠華自己,一身墨竹長衫的他面色依舊冰冷,皺着劍眉,卻顯得很是憂愁,自己不在那傢伙身邊···以後他闖了禍也不知有沒有人給他善後····

    “行啦——”蕭承鈺笑了一聲,提了提嗓門,看了看白染與方遠華、應清三人,撩起玄色斗篷,翻身上馬,顯得無比桀驁,威風凜凜的樣子像極了他與白染初見時的模樣。

    “爺蕭承鈺!今日暫別臨陽——”他笑聲清朗,顯得張揚無比——

    “長風破雲騰空上,爺——走啦!”

    駿馬飛馳,少年眉眼俊逸,氣勢如虹。

    在這個秋日裏的清晨,在很多人還在夢鄉里的時候,那個臨陽的少年霸王就這樣走了,只和他最愛的人告了別,策馬狂奔,朝着他的道路,開啓了大殷的殺神傳說。

    秋風裏,一位淡紫色衣衫的女子朝着車馬離去的方向,淚流滿面,任憑周圍的兩位公子怎樣安慰,都止不住哭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