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穿着流雲金襖裙,手上託着個銅質的暖手爐,鬢邊斜插着一隻金鳳簪,顯得雍容貴氣,整個人靠在軟榻上,斜眼打量着白染。

    “參見夫人——”白染盈盈下拜,禮節上依舊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

    劉氏到沒急着讓白染起身,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劃過暖爐,“你這傷可好了?”命大的丫頭,怎麼沒一下子死了呢,整日裏在周思雪身邊沒少礙自己的眼!

    “謝夫人關心,小傷而已,不礙事——”白染只覺得劉氏今日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正好,她也裝的累了。

    “原本你也算有功,只是被土匪擄去一晚···說出去到底不好聽——這些銀子就賞給你出府租個房子過活吧,明日你自己去老爺那裏——該怎麼說不必我告訴你了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白染緩緩起身,掛着完美的微笑,朗聲道:“正好,白染這裏還想和夫人說這件事情呢——”

    劉氏眯起眼睛,心道看你個小丫頭還能耍什麼花招,“哦?說吧——”說完趕緊拿了銀子滾!

    白染從袖子裏拿出那份供認書,卻是沒有交給一旁的小丫頭,大步上前“唰——”地展開到劉氏面前,動作大膽的將屋子裏的大小丫鬟嚇了一跳。

    “你!”劉氏正要發作,卻看到‘供認書’三個大字,讀了一兩句,不覺白了臉,嘴脣都顫抖了。

    “夫人?您沒事吧?”一旁的珍珠是不識字的,只看到劉氏樣子很是嚇人,連忙上前想要將白染拉開。

    卻不成想被自家主子一把推開,劉氏朝着屋子內的衆丫鬟吼道:“出去!都出去!沒有我的令,誰也不許進來!”

    衆人壓抑着心底的驚惶和好奇,紛紛退出了屋子,珍珠走之前暗暗覷了白染一眼,見對方氣定神閒,眉眼間的神采將自己生生比了下去,不覺咬碎一口銀牙,神氣什麼?早晚收拾你!

    “夫人可看清了,您僱的那幫人可已經將事情說的清清楚楚了——”白染粲然一笑,劉氏看的心驚不已,卻還是故作鎮定地一拍桌子,“臭丫頭!拿了張紙就想誣陷自家夫人?!真是反了天了!”

    白染搖着頭嘲諷道:“若是假的,夫人爲何這般害怕,是覺得這東西傳出去就會讓人知道周府當家夫人····勾結山賊綁架庶女不成,導致自己引火燒身,被賊人強擄到山寨一夜未歸?”

    笑容漸漸冷了起來,帶着狡黠與挑釁,“夫人可以試一試,是讓我把這東西交到官府手裏您才肯死心嗎?”

    劉氏手一抖,暖爐從手中滾落,銀絲炭摔了滿地,泛起陣陣塵埃。

    “你、你胡說!誰會相信一個小丫頭的瘋話!”劉氏咬定了白染只是虛張聲勢,畢竟在她眼裏,白染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鬟。

    “信與不信,一試便知,老爺是朝廷從五品知州,若是被人知道他的夫人罔顧律法,那可是罪加一等!這周府當家主母的位置可要換人了!”白染絲毫不退,她忍得夠久了,將滾落在自己腳邊的精緻手爐一踢——

    “沒有用的東西,留着也是多餘,杜氏就是最好的例子——夫人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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