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來,豈不是更熱鬧——”身後響起一陣熟悉的男聲,帶着些許埋怨的意味。

    月色正酣,暖雪閣的院子裏衆人都已回房,白染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後撤兩步,正好撞進對方的懷裏。

    “周、周致涵?!”白染盯着身後的人,連忙推開對方——

    “爲什麼不來——”他不撒手,竹青色的華貴衣袖帶着酒香,俊朗的容顏上帶着淡淡的粉紅,想來是在前院喝了不少。

    白染被對方攬住肩膀,連帶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先放手!”她冷下語調,告訴對方自己不是開玩笑。

    周致涵原本是動了情的,卻依舊聽話的鬆了手,“抱歉····”,聲音裏帶着濃濃的遺憾與委屈,倒把白染弄得像是在欺負他一樣。

    “你不在前院喫酒席,怎麼跑出來了?今日你可是主角——”

    周致涵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他白日裏久等白染不來,被一羣人拉着詢問殿試的情形,不外乎是金鑾寶殿如何,皇宮如何····

    他煩得很,到了晚上更是坐不住,便尋了個由頭出來看她,見小丫頭一副安心賞月的樣子,頓時心裏有些喫味。

    “酒席喫的無聊,便出來透口氣——”周致涵看白染依舊對自己有些戒備,皺着眉頭問道:“如今你真當我是洪水猛獸了,不過說兩句話,搞得像我要吃了你一樣——就是在現代,談戀愛也沒有這樣的吧——”

    白染有些窘迫,依舊是淡淡的回道:“我沒有,你想錯了···”

    “那今日爲什麼不來····連句恭喜的話都沒有了···”周致涵說到最後,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覺得幼稚得很,自己像個討要獎勵的孩子一樣。

    白染聽了也不由得發笑,“哈!狀元郎恕罪啊,小的這就給您道喜——”說完就擺出拜年的架勢,周致涵看了也覺得無厘頭,伸手拍掉了她抱拳的手掌。

    “胡鬧····”

    “都給你道喜了還生氣,好難伺候啊·····”白染聳了聳肩,裝作苦惱的樣子。

    “你以後···別躲着我——”周致涵望着白染,琥珀色的眸子晶潤髮亮,和月色一般溫柔。

    “那你可不可以····不喜歡我——”白染垂下眼睛,捲翹的雙睫像兩隻蝴蝶落在白皙的臉上,顯得分外溫婉。

    她的聲音很輕,只是敲在周致涵心上確如千斤巨石般沉重。

    “不可以····”他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情緒,不知是生氣還是悲傷,白染聽了獨自沉默良久。

    周致涵嘆了口氣,似乎是發自內心的無奈,“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不喜歡你。

    “可我喜歡的是蕭承鈺——”這是白染第一次在周致涵面前坦坦蕩蕩的承認自己的感情,說得臉頰都不由得發燙。

    “你敢保證,五年,十年後,他依舊喜歡你嗎?”周致涵神色一凜,帶着微不可聞的冷酷。

    “我·····”白染啞然,感情的事情誰都不能保證,她開不了口。

    “你們都纔多大,感情的事情,言之過早——”

    “你憑什麼覺得我們的感情言之過早?!”她握緊了手中的絲帕,有一瞬間的失控。

    突然的爆發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的確有些生氣,早先阿月的話和如今周致涵的話都點燃了她內心對這段感情的猶豫。

    準確的說:她憤怒於旁人對這段感情的不認可,同時,她也在擔心····

    擔心他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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