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已經糟到不能再糟了,蕭承鈺霸道地吻着白染,被他吻過的地方迅速泛起了一絲血痕,他像一隻受傷的猛獸,急切的想要證明:她是他的,她還愛他,哪怕她心裏還有別的人·····可是今晚過後,她會只愛他。

    身上的衣衫被他一件件剝下,白染被壓在牀板上動彈不得,恥辱感包裹了她,卻也帶着悲慼與感傷——她曾想過很多次與他洞房花燭的時候,會在她及笄之後,他們拜堂成親,花前月下,然後永遠在一起·····

    只是,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

    索性,白染什麼也不在乎了,她止了眼淚,像是要徹底將兩個人最後的一點感情都擊垮一樣,在蕭承鈺想要進入她時開了口——

    “是啊!我就是不喜歡你····”她被他兇狠的動作弄得發抖,話語裏帶着決絕,像是報復一般說出了這句絕情的話。

    蕭承鈺停下了身下的動作,剛剛的那句話像是一根利刺埋進了他的心,他以爲是他幻聽了,怎麼可能····怎麼會···

    “你說什麼——”他沒有繼續吻下去,如今她與他之間只隔着一層薄薄的裏衣,她原本就要成爲自己的女人了,可是····她卻說了這樣的話——

    白染的眼神裏充滿了憐憫,笑容卻明媚至極:“我說,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她在狠狠地傷害他,她清楚得很。

    可是她的心也在疼啊——

    明明是準備一起走到最後的人,現在····

    “撒謊!撒謊——”蕭承鈺掐着她的手腕,他能感覺到自己雙手的顫抖,他用盡全力地吼着:“說!說你在騙我——說啊——”

    白染輕笑一聲,她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眨了眨眼睛,強裝作不屑的樣子:“是不是撒謊你最清楚!”

    她在撒謊,心狠的看着他傷心——

    “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都是你死纏爛打的,是你在強迫我——就像現在一樣!你忘了嗎?蕭大少爺,蕭將軍!你忘了嗎?!”

    “你憑什麼讓我喜歡你?就憑你是臨陽的小霸王?就憑你是將軍?!蕭承鈺!你憑什麼?!”

    時隔多年後,白染想起那一夜自己說的話,只覺得這是自己前後兩輩子加起來——做的最殘忍的事情。

    她看着蕭承鈺眼睛裏的光一點點的暗下去,到最後只剩下空洞的黑暗與絕望,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般無助的表情,想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落寞。

    “染染····”蕭承鈺放開了白染,怔怔地望着她。他希望下一秒她能抱住自己,然後笑着說‘騙你的’,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動。

    她只是撿起被他扯下的衣衫,一件件的穿好,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剛被祖母送到臨陽城的那一晚,那一年他十歲,星星特別亮,他睡在新的宅院裏,陌生的環境讓他失眠,對家人的思念讓他想要落淚。

    也是在那一晚,他告訴自己:以後都不能哭了,爹孃死了,祖母不在身邊,再沒有人會給他擦眼淚了。

    從那以後,他真的沒掉過一滴眼淚。

    直到今日,白染說完那一番話之後,蕭承鈺覺得眼前被淚光所模糊,胸口發悶,喉嚨裏泛着腥甜的氣息,他看着白染,一口鮮血猛地從口中噴出——

    血氣上涌間,蕭承鈺覺得心口像被插了一刀,疼得厲害,讓他忍不住蹲下了身子,血液順着他的嘴角緩緩流下,滴落在青石地板上,格外扎眼。

    曾經高傲的他,如今只剩下狼狽,懷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他望着白染——那個說着不愛他的人,如今只是緊緊握着拳頭,站在那裏,表情冷淡,全然沒了記憶中的溫情。

    她終究沒有走向他,也許,她從來沒有走向過他吧····

    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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