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倒在了蕭承鈺的懷裏,胸口的劍刺的不淺,蕭承鈺在刺中白染的下一秒就急忙抽了劍,他已經拼盡全力收手了,卻還是傷了她。

    陸昂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圍到蕭承鈺身邊,在看到傷口的那一刻心就涼了大半——

    “染染····染染·····”他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呼吸微弱,像初生的雛鳥一樣,只是蕭承鈺能感受到她溫度的流逝。

    陸昂也一心撲在白染的傷勢上,即使蕭承鈺近在眼前,但是此刻,兩個人誰都沒有對戰的心思了,他們心愛的人的心口還在流血,如果再不救治,只怕——

    好在監視蕭承鈺的人在他出城時就急急地彙報了蔣正嘯,如今虎威將軍親自帶着人追了上來,人趕到的時候看着滿眼血紅的蕭承鈺失神地抱着白染,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對方的名字——

    “你這個混小子!”蔣正嘯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連忙喚來隨身的大夫讓他救治白染。

    蕭承鈺卻像是瘋了一般,說什麼也不鬆手,他怕得很,害怕這一鬆手,就真的是陰陽兩隔,就像當初他和他孃親一樣,生死相隔,再無相見之日。

    最後,還是蔣正嘯在蕭承鈺臉上打了一拳,狠狠地罵道:“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啊?!你個孽徒!若是老夫的乾女兒出了事,老子第一個剁了你!”

    蕭承鈺捱了一拳,左臉頰迅速青紫一塊,只是他現在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疼痛了,蔣正嘯的話打在他的心上。

    “不必你動手·····”他喃喃自語,眼睛盯着被大夫帶上馬車救治的白染,“染染若去了——”,他也不會獨活···

    他紅着眼眶,嘴脣因爲緊張已經被咬出了血,蕭承鈺忽然想起了他們初見的那一日,她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像是一道光一樣照亮了他的世界。

    曾經,蕭承鈺覺得這世界沒什麼好的,直到他遇到白染,纔開始慢慢接受:其實活着是件好事,可以親親她,抱抱她,聽她說話,看她繡花——

    而現在,他似乎要親手毀了重拾的幸福了。

    那一劍刺在她心口,也斷了蕭承鈺的半條命。

    蔣正嘯沒有管他,和陸昂一同立在車外,等着大夫的診治。

    那是跟隨蔣正嘯多年的老軍醫,他查看了傷口之後也是心驚,轉頭向着車外的人喊道:“傷口太深!要先止住血纔行——”

    夜色正深,好容易尋來的蠟燭點在車內,大夫將白染的傷口上撒上止血的藥粉,又吩咐人準備縫針的器具,一行人均是小心不已。

    蕭承鈺盯着藍色車簾,盼着裏面能傳來好的消息,他咬着嘴脣,恨透了自己,他該放她走的···只要她活着·····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陸昂都快要放棄了,車簾被掀了起來——

    滿手是血的大夫下了馬車,在衆人的注視下開了口:“血暫時是止住了——”那大夫搖了搖頭,表情依舊凝重:“可是這姑娘失血太多,能不能醒過來,還未可知啊——”

    衆人原本聽說血止住了還很慶幸,誰知這下一句便是晴天霹靂,蔣正嘯大手一揮:“可有法子?”他是知道這位老大夫的醫術的,若是他說沒有救,恐怕就真的····

    “只能聽天由命了——若是明早還醒不過來,便迴天無力了——”

    蕭承鈺只覺得心口一陣錐心的痛,像是被人挖去心肝一般,隨後便一併吐了血,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染染絕不能有事·····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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