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和蕭承鈺進來的時候,蔣正嘯和周致涵都沒起身,連話都沒說,就這麼沉默着,倒不是蔣正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起,作爲主人,其餘三人都是客,照理應該寒暄兩句····

    “咳咳——老夫····”憋了大概有十多秒,蔣正嘯清了清嗓子還準備掙扎一下。

    “蔣大人,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說些話——”白染目視前方,一席話讓在座的三個男人都呆住了。

    周致涵和蕭承鈺是互不理睬對方,深仇大恨在心中一點火就炸。真正的仇恨用不了什麼言語,直接動手就是了,用現在的話說,能動手絕不bb。

    不做口舌之爭,兩個人都沉默着,不是怕針鋒相對,而是當着白染的面,有些恩怨情仇不好當着她解決····

    蔣正嘯不知道白染什麼意思,“這個····”

    幾乎同時——

    周致涵:“好啊,我們談談。”

    蕭承鈺:“讓我們單獨說話——”

    於是作爲主人的蔣正嘯,就被三個小輩從自家的正廳趕了出來·····

    蔣大人的內心風起雲涌,擡頭看了一眼席捲而來的烏雲,喃喃自語道:“老了啊···老了····”年輕人的世界太複雜····

    屋子裏。

    白染坐在兩個人中間,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站起身,一雙眼睛裏混雜着歉疚與愧意,她走向周致涵,覺得四年前的事情,該有個了斷了——

    既然事情因她而起,也該由她來做個了結,面對着周致涵,白染終是開口:“我····”

    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周致涵“嚯——”地一下站起來了身,他俊眉輕皺,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不好的預感蔓延在他心中,像是要吞噬他引以爲傲的理智。

    “不論你現在要說什麼,我都不會承認,不會接受,也不會放棄——”

    語調清冷,就像此刻的他一樣,琥珀色的眸子劇烈地顫動着,像是強忍着不安。就因爲蕭承鈺和她相認了,自己就要被趕出她的世界嗎···

    “你知道我的決定···我們,不合適——”

    她對周致涵只是朋友之情,或者說是對兄長般的依賴,卻沒有男女之愛,所以···與其讓他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找個與他兩情相悅的姑娘——

    “不合適?”周致涵突然笑了一聲,聲音裏滿是嘲弄,她竟然用這個理由來搪塞自己!?

    “你最清楚的···阿染···我們纔是最合適的——”從一開始,就是最合適的。

    對面的蕭承鈺冷冷地看着周致涵,他知道白染在做什麼,所以即使他再恨周致涵,現在也不能動武,不能枉費了白染快刀斬亂麻的真心。

    白染沉默着,自己能說得都說了,以後的事···不再是她能掌控的了。

    “我們走吧···”蕭承鈺拉住了白染的手,兩個人並肩走了出去,這一幕生生刺痛了周致涵的眼···

    明明他們說好的,她要時間考慮,自己可以等,她要自由、理解、平等,他都可以滿足····

    可是,爲什麼···連個機會都不留給他····

    如今的自己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依舊·····依舊敵不過一個蕭承鈺!

    窗外的雷電大作,閃電劃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白光,周致涵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琥珀色的眸子裏盈滿了黑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料到而後的樁樁陰謀殺戮···皆由今日的一個雨夜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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