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青也卸去了易容,露出本來傾國傾城的面孔,許久未見這熟悉的面孔,驟然見到,許墨不禁呆了一呆。
聶青青的臉紅了紅,低垂着頭,羞澀的說道:“呆子,你看什麼呢”
許墨道:“當然是在看聶姑娘咯,好久沒見到了,這次要看個夠。”
聶青青的臉更紅了,腦袋壓的更低,幾乎快埋進胸膛裏。
“瞎說,以後有你看的,等你看煩了看厭了就覺得不喜歡了,就會討厭我。”
許墨一把拉住聶青青的手,趁勢將她攬在懷裏,輕聲說道:“怎麼會呢聶家姑娘我永遠都看不厭。”
聶青青咯咯的一笑,青蔥一般的指頭點着許墨的額頭,說道:“你這傢伙就是嘴巴甜,爹爹以前就告誡我,不要找嘴巴甜的男人,嘴上越甜的男人越是靠不住。”
許墨微微一笑,道:“我是個例外,不但嘴巴甜,而且靠的住。”
聶青青笑道:“是、是,你靠的住,居然沒有告訴柳師姐身份,真是靠得住。”
許墨眼神忽然暗淡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我不以真面目見她,又何嘗不是保護她。”
聶青青眼裏也掠過一片黯然,她是知道柳青芙對許墨的感情的,將心比心之下,也能感受柳青芙內心的傷痛。
“我覺得你應該告訴她自己的身份的。”聶青青道,“其實當初只要你一句話,她也會跟你走,但你沒有說,甚至沒有和她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我若是她,一定狠死你了。”
許墨苦笑着搖了搖頭,嘆息道:“恨就恨吧,她是青竹宗的核心弟子,又是誅邪小隊的成員,爹爹又是青竹宗的長老,離開青竹宗對她來說太過殘酷了。”
聶青青嘆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你對她來說更加殘酷”
許墨道:“但我不能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她跟着我一起喫苦,她有美好的前程,我又何必去毀掉他。”
聽到這裏,聶青青深有感觸,忍不住道:“是啊,我毀掉了你,你又怎能去毀掉她。”
就在這時候,聶青青忽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正輕輕捧着她的面頰,一個溫柔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裏:“你沒有毀掉我,我和柳師姐也不同,我的世界裏只有你,而她的世界裏卻同時有我和青竹宗,所以我能瀟灑的、毫無留念的離開,她卻不能。”
淚水在聶青青的眼眶中打轉旋兒,彷彿隨時都會落下。
“那你們就這樣錯過了”
“沒有。”許墨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她知道我會過的很好,我也知道她會過的很好,我們彼此會想念着對方,偶爾會回憶再一起的時光,這就夠了。”
聶青青撇了撇嘴,強忍着淚水,說道:“你真是個殘忍的人。”
殘忍的人,我是嗎或許我真的是一個殘忍的人。
密道的入口在一片黃沙之下,黃沙與普通的黃沙沒什麼兩樣,幾乎不會引起人任何的懷疑與揣測,也沒有任何標誌性的地方,看起來普普通通,平平坦坦。
可胡一血依舊一眼就找到這個地方,幾乎每一年都有幾次會從這裏進進出出,幾乎每一次路過這片黃沙時,目光都會在上面遊走半天,他幾乎不會忘記這個地方,除非
除非死。
他還沒有死。
他拂開密道口上的黃沙,入口就露了出來。
黃沙之下是一快青石板,移開青石板,就是真正的入口,一個黑漆漆的洞,剛好容納一個身位。
胡家控制了沙漠裏大多數有名有姓的沙盜集團,但這些沙盜裏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屬於守護一族,甚至連知道自己屬於胡家的人都不多。
胡家始終隱藏在後背,用陰影爲自己作爲隱藏,永不顯露身形,除了這一次。
胡一血走進地道,這條地道又深又長,而且沒有光線,不是所有人都能走過去,只有進過訓練的,最堅韌的人,纔有可能走到盡頭。
胡一血很快就走到了地道的盡頭。
順着出口走出,光線再一次投到他的臉上,前方是一片院落,沙漠裏的院落。
沒人見過沙漠裏的房子,鬆軟的沙土根本打下地級,又談何建房子,但座院落卻坐落在沙漠中,已經很久很久的時間了,沒人真正看到過它的輪廓,只有偶爾的海市蜃樓,纔會令它線路身形,所有見它虛影的人,都將其稱之爲天上客居,意爲神仙居住的地方。
胡一血不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但卻知道這座院落裏住着的絕不是神仙,而是一羣凡人,胡家的凡人。
胡家的凡又人不同於普通的凡人,普通的凡人尚有自由的權利,而胡家的凡人們,則一輩子被困在沙漠的中央,這即是胡家的榮耀,要是胡家的詛咒。
兩個看門人站在院口,見胡一血走過來,手中的長槍一橫,兩槍交錯,將他擋住。
“不是初一,不是十五,不是家族聚會的日子,三爺你怎麼回來了”左邊的看門人說道,語調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調子,讓人聽不出分別。
胡一血叫一血,卻是胡家的三爺,在他之上還有兩個哥哥,但有兩個哥哥並不能削弱胡一血在胡家的地位,他是胡家最優秀的天才。
當然,就算是天才也不能隨意進出胡家大院,胡家長老在很久之前就定下了規矩,只有初一、十五,家族聚會時,胡家子弟才能進出胡家大院,其他時刻,除非有重要的事情,絕不可進。
胡一血笑道:“讓我吧,我有重要的事情。”、
看門人沒有讓,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臉嚴肅的盯着胡一血。
“有多重要”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