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丁山指着顏赤揚笑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就死腦筋了,這傢伙好不容易承認欠人人情,你竟然往外推,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這個人情。”

    顏赤揚猶豫了片刻,說道:“知道,可這根本談不上人情。”

    不可和尚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那一日你若執意追殺張嘯林,我也不會攔;所以說人情是真的,而且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般,那有收回的道理。”

    他轉頭對胡丁山道:“這事就麻煩胡老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胡丁山眯起眼,笑道:“知道你要去見一個人,去吧去吧,這裏有我就過了。”

    不可和尚點了點頭,算是迴應,就見他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在顏赤揚面前。

    顏赤揚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道:“他、他”

    胡丁山看着顏赤揚,玩味的笑道:“如你所見,他走了。”

    “不、不,”顏赤揚道,“我說的不是他走的事情,我知道他走了,”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我的意思是說,他的速度。”

    就連身後的秦香兒等人也是一臉驚訝,他們只見人影一閃,不可和尚就消失了,這種消失還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身法運用到了極致。

    在他們的意識中,從未見過有人擁有這樣的速度,說是鬼魅也不爲過。

    胡丁山眯起眼,笑着說道:“很快嗎我可不覺得,也就一般般而已。”

    夜,微雨。

    卡拉庫姆譯爲無雨之地,說明這裏很少下雨,但今夜,沙漠中卻下起了雨。不是如鵝毛一般的瓢潑大雨,而是小雨,小的可憐,可憐的就像從鵝毛之下探出的銀針。

    銀針也並不密集,稀稀疏疏的,稀稀疏疏的雨點拍打着悅來客棧的門窗,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

    聲音談不上大,但很尖利,是一種很難被人忽視的聲響。

    慶功宴已結束,其他都回房休息了,大廳裏只剩下許墨和紫竹和尚兩人,許墨在坐在靠窗的桌邊喝酒,紫竹和尚則在櫃檯邊笑吟吟的看着他喝酒。

    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將酒當成水一般灌進肚子裏,他忍不住說道:“年輕人,少喝一點爲妙,小心老了就喝不了了。”

    許墨又喝了一杯,然後笑着說道:“年輕的時候若不多喝,老了就喝不了了。”

    紫竹和尚搖搖頭,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許墨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紫竹和尚笑道:“我知道你在害怕。”

    砰

    酒杯撞擊案頭許墨放下酒杯,淡淡的道:“沒有人不害怕,可你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嗎”

    “害怕未知。”紫竹和尚笑道:“最令人恐懼的永遠是未知,因爲未知有太多不確定,因爲不確定所以恐懼。”

    “因爲不確定所以恐懼”許墨小聲的咀嚼着這句話,過了一會兒,像是嚼出了一些韻味似得,笑了起來。

    他有舉起酒杯,向紫竹和尚遙遙示意,仰頭飲盡。

    “你倒是一個知己。”

    紫竹和尚搖了搖頭,道:“因爲你需要一個知己,所以才覺得我是知己,如果你不需要,那我只是一個碎嘴的和尚而已。”

    許墨又被自己斟了一杯酒,正好聽見紫竹和尚的話,微笑着將具備舉起,說道:“爲了這句碎嘴的和尚乾杯。”

    仰頭就是一口,月光照進杯裏,樽已空,僅僅殘留着一些附着在杯底的酒漬。

    紫竹和尚搖了搖頭,道:“你喝多了。”

    許墨笑道:“如果不喝,我恐怕已經躺在牀上呼呼大睡了。”

    紫竹和尚道:“看來你不想睡。”

    許墨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紫竹和尚道:“爲何不能”

    許墨笑道:“因爲我在等一個人。”

    紫竹和尚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聚成一束,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我想你等的人來了。”

    他指了指門口。許墨放眼望去,就見一道白影從深邃的雨幕中走來,走的很慢,但沒有停止,脊背也挺得筆直,卻不給人一種刻板的感覺,而是自然的、慵懶的,就像一隻漫步在雨中的貓。

    雨水並未打溼來人的衣衫,他身體周圍彷彿有一層力場,將雨水隔開;許墨目光一凜。

    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但要如來人這般雲淡風輕,絕不是簡單的事情,至少許墨自認爲在不啓動吞噬武魂的時候,做不到這一點。

    伴隨着來人的靠近,清晰的步點也逐漸傳來,並不素亂,而是整齊的,彷彿經過了精密的計算,聲音之間的間隙沒有任何差別。

    許墨笑了起來,一張熟悉的臉,透過雨幕,映入他的眼簾,那白玉一般的面癱,黑的灼人的眼睛,還有臉上盪漾的淡然的笑容都讓許墨心中升起一絲親切的感覺。

    “不可和尚,你來了。”他說。

    嗒的一聲,別樣的聲音,不可和尚踏進了客棧大門,正如許墨所見的一樣,他渾身上下沒沾上一滴水,就連布鞋也光潔如新。

    “你久等了吧。”不可和尚笑着說道,同時看了旁邊的紫竹和尚一眼。

    許墨笑了,道:“你還知道久等這一說,我以爲你不知道。”語聲稍頓,又道:“我確實等了好久,好久好久,不過終於還是等到你了。”

    不可和尚人影一閃,便來到許墨對面,自然的坐進了對面的椅子裏。

    “很簡單,說好的事情,我自然回來。”他一邊說話,一邊自顧自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將酒放在脣邊,微微抿了一口,露出陶醉的模樣。

    “這酒不錯,好酒。”他睜開眼說道,“沒想到你也會喝好酒。”11

    異界之超級奴獸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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