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過”
最後一個聲音在許墨的頭腦裏久久盪漾,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種倦怠的感覺逐漸退去,他漸漸有了感覺,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撫摸這自己的額頭。
誰那是誰
他像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般,飛快抓住那隻手,溫暖、柔軟、輕盈的宛如無骨一般。
“你醒了”聶青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許墨終於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眼眶中擒着淚花的如花美顏,不是聶青青又是何人。
“水、水”許墨低沉的聲音從喉管裏冒出,有些沙啞的不成樣子。
“水,水馬上就來。”聶青青抹乾眼淚,飛快從腰間取下水囊,小心翼翼的喂到許墨嘴邊。
有了這清涼的白水滋潤,許墨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他四下大量,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破廟裏。
破廟不大,供奉着一尊不知名的神像,天頂上有個窟窿,能直接看道天空,現在是晚上,月亮的影子正好從窟窿裏透下,映入許墨眼中。
“他、他們呢”許墨艱難的問。
聶青青抹了一把眼淚,激動的說“他們都好,所有人都好。顏赤揚帶着胖子和蓮花去打獵了,幾位姐姐去找水去了。”
許墨一聽衆人都沒事,不禁笑了出來,低聲道“這我就放心了。”
“嗯嗯。”聶青青一邊抹着淚花,一邊說。
接下來,許墨詢問一些他走後的事情,原來蓮花等人還想上去,卻被白衣人死死擋住,正當兩撥人僵持不下之後,七層寶塔中忽然冒出了一道絢爛的佛光,衆人非這佛光一照,立刻就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就已經在破廟了,還驚訝的發現許墨就躺在一旁,之後十天,許墨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剛纔才醒來。
許墨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也明白那佛光是覺者所發出的送他們出塔的能量,心想“恐怕兩位前輩已經合力將心魔封印了,可惜只有十年時間。”
思忖到此,他不禁苦笑,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所謂的定數到底是什麼是他來這裏是個定數,還是他的成長是個定數而結果是個定數又是什麼
聶青青看出了許墨的不對勁,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緊張,生怕許墨會再出什麼問題。
許墨微微笑道“放心,我沒事了,只是身體有些軟而已。”
聶青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都躺了十幾天,當然會身體軟。”
許墨這纔想起這一出,手撓着後腦,傻笑起來。
聶青青白了他一眼,道“看你那傻子樣子。”
兩人正說話時,廟門口傳來一響亮的男聲“許兄弟,你醒拉”
許墨擡頭一看,就見顏赤揚扛着一隻野豬走在最前,蓮花和胖子走在之後。要說顏赤揚也是名門子弟,穿得一聲黑色儒衫,而今儒衫成了獸皮,形象也似幾十天沒有打理的模樣,看樣子就像一個野人似得。
蓮花倒依舊保持這冷血殺手的形象,沒什麼變化,胖子金三富則整整瘦了一圈。
三人見許墨醒來,立刻將各自的獵物一放,走上前去噓寒問暖起來,就連平素裏最爲冷淡的蓮花也是如此。
顏赤揚冷哼一聲,不屑的道“我可不是擔心你,我是覺得自己還沒勝過你,你若死了就沒機會了。”說是如此說,可他的表情卻有些慶幸的意味。
許墨搖搖頭,輕聲道“放心吧,過不了幾天我就能過招了。”
“過招”聶青青立刻像炸開了似乎,大聲叫道“別想,我告訴你,林姐姐之前給你看過,這一次你傷道了內腑和筋脈,若不是身體足夠堅實,絕不可能還活着,就算現在沒事,想要動武也非得修養半個月以上。”
“什麼半個月啊。”許墨皺起眉頭。
半個月時間在別的時候或許沒什麼,但在此刻,許墨連一刻都不像等,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出谷之後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說是血雨腥風也不爲過,若是真等半個月才能恢復身體,恐怕他已被人砍成肉醬了。
他一臉苦色的看這聶青青,可憐兮兮的問道“那絳雪有沒有說什麼快速恢復的方法。”
聶青青猶豫片刻,正要說話,就聽廟門外傳來一個女聲“傷成這樣還想快速恢復小心留下暗傷。”
話音未落,幾名女子便是鶯鶯燕燕的走了出來,打頭的一個不是林絳雪又是何人。此刻她正用一種威脅的目光望着許墨,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許墨苦笑一聲,道“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問問而已。”
林絳雪走到身邊,拿起他的左手,把起脈來,時而微笑,時而皺眉,讓人分不清其中好壞。
許墨心虛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怎麼樣不會真留下什麼暗傷吧。”
暗傷乃是習武者的大忌,大多是重傷之後,沒有精心醫治,留下了後患,平時看來沒什麼,但在突破修爲時,暗傷卻給帶來不可預知的後果,所以大多武者在受傷之後都很注重醫療,力求身上不留下暗傷。
此言一出,就連聶青青也跟着緊張起來,雖沒有打擾林絳雪,卻用一種祈求的眼光望着她。
半晌過後,林絳雪將許墨的手放回遠處,眉頭緊皺,嘆了口氣。
“怎麼樣不會真的”聶青青問。
“放心,沒留下暗傷。”林絳雪眉頭舒展,微笑着道“我又是皺眉又是嘆息,只是覺得這樣一個禍害居然沒事,真是天理不容。”
聶青青頓時鬆了口氣,臉笑的如同一隻小白花,“是嘛,林姐姐說的對,這傢伙早死早了。”
許墨聽着兩人的一唱一和,不禁苦笑一聲,目光越過兩人,落在最後的柳青芙身上。
“師姐。”許墨笑着道,“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柳青芙的臉紅了紅,羞澀的低下了頭,不過片刻就恢復過來,一臉嚴肅的望着許墨,沉聲道“許師弟,可否告訴我們在第七層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止了嬉笑,眼神嚴肅的盯着許墨。
許墨被衆人盯的心中發毛,訕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不必說了。”
“必須說。”林絳雪道,“我們有權利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啊,”顏赤揚道,“那佛光籠罩我時,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你小子若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會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