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放一面給阿離夾菜一面問他道:“山上的道路好走嗎?”
阿離道:“嗯,有路的還可以,沒路的有些難。”
“相思苗寨離縣城遠嗎?”
“我。。。”阿離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道:“我沒去過。”
秦天放笑了笑,也不說話,舉着茶杯慢慢的喝茶。阿離怕失去這次生意,漲紅臉急道:“苗崖山去過,但沒有進過苗寨。老闆,我不騙你,我從小就跟阿公上山採藥,這周圍的山道都熟。”
“別緊張,”秦天放拍拍他的肩道:“我們僱你了。”
“真的,”阿離高興的站身起來,帶跌了面前的碗筷,他救不及,詛喪道:“我賠,從工資裏面扣。”
“不用,”秦天放:“我們幫你開了一間房,你今晚就在這裏住,你叔叔住那?我讓人送他回去。”
“可是,還要準備一些東西,”阿離望了老頭一眼,不安道。
“你出個單子,我們買。”周正冷聲道。
“這,那我阿媽。。。”
“讓你叔叔把錢帶回去就行了。”周正道:“5000元錢。”
“什麼?”阿離瞪大雙眼,半晌,才喜不自禁道:“老闆說的是真的嗎?”
周正微微點頷,從雲會意,數出五千元錢拍在桌面上。
阿離看着紅通通的大鈔票,嚥了一下口水,餒協了:“謝謝老闆。”
周正使了一個眼色,風扛起老頭,小園問阿離要了地址,跟着風送老頭回家。秦天放帶着阿離開了間新客房,他人也老實,洗完澡後安安靜靜的睡覺。秦天放抽了半宵煙,臨近天亮才眯了一會。
準備工作做了一整天,備齊所有野外裝備後,一行人才出發前往苗崖山。阿離雖然沒有進過苗寨,但知道大致的方向。租用的麪包車司機叫七良,肥碩的黑壯大漢,人活躍話多,見塊石頭都能編出一套神話傳說。把左千尋勾引得心頭直癢癢,恨不得立刻下車探個究竟。倒是嚮導阿離不多言不多語,每每聽到司機的誇張描述,只是微微側面彎起嘴角,也不反駁。
這山間的日頭比盆地裏的日頭曬得更爲直接,雖有林樹蔭叢護佑,依然難抵行車的酷熱。周正打着摺扇,耳邊聽得司機聒噪,煩躁道:“你不要說話,阿離你說。”
“啊,”阿離茫然。
“爲什麼很少人去相思苗寨?”秦天放問道。
“哦,那裏的人很少出來,”阿離語氣遲疑道。
“那些人很古怪,”司機搶答道:“有很多傳說,說它是個老苗寨,很古老。”
“有多古老?”左千尋插言問道。
“我聽老一輩人說,得有上千年了。”
“我去,”左千尋笑道:“上千年的古寨?那要是開發做旅遊,價值很高哇。”
“不能開發的,那裏的人都很兇。”司機道。
“爲啥?現在不都講究個經濟效益嗎?”左千尋不解道:“難道面對一個豪華的大蛋糕,裏面的人不動心嗎?”
“幾位老闆,你們是要進去?還是隻在邊上打圈圈?”
“啥意思?”
司機四處張望一會,小心道:“那裏有草鬼婆,很可怕。”
“草鬼婆?什麼東東?”左千尋道。
“那裏的人都不出來,聽說還保留着古老的習谷,有祭牲還會放蠱,幾位老闆真要進去哇?”
“真有蠱?”左千尋轉頭問阿離道:“阿離,你見過蠱嗎?”
“沒有,”阿離搖頭道。
“這蠱是什麼原理?”周正來了興趣。
“聽說是把人的靈魂放在草人裏,”阿離道:“可是我沒有見過,我們寨子裏沒有人會這個。”
“這事可是真的事兒,”司機又開始顯擺:“我朋友見過。”
“哦,你具體說說,”周正搖扇道。
“我有一個朋友喜歡上人苗家小姐姐,開頭挺恩愛的,可惜後來變心了,分手後就整天的生病,到醫院怎麼看也不好。”
“真的,”司機發誓道:“我親眼看見他全身化濃長出蟲子。”
“是不是給他喝了什麼藥?後來發作了?”葉庭猜測道。
“沒有,奇怪就是這裏,我這個朋友也是走車的,多少有點見識,喫東西喝水都很小心,根本不敢上人孃家,只在外面租房住,”司機停頓了一下道:“他的同事回憶,他和那個小姐姐到什麼地方發過誓來着,說是要一起海枯石爛,結果他就枯爛了。”
“那。。。他家人沒去找人小姐姐解除魔咒?”左千尋呵呵笑道:“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找不到人吶,男的變心後,小姐姐也跟着失蹤了,”司機道。
“怎麼會找不到人?”左千尋驚訝道:“小姐姐沒有戶口地址嗎?”
“他家人帶着禮品和錢去了女方家,但是,她家人說她失蹤了好多天,家人也不知道她去那裏了?”
“我擦,”左千尋道:“難道他和鬼談戀愛?”
“這個誰知道哇,”司機道:“會放蠱還不是最嚇人的,祭牲纔是最嚇人的。”
“祭牲?”左千尋不以爲然道。“你家祭祖宗不得供點牲品哇?”
司機左右望望,看見車內男多女少火氣旺盛,才壯着膽子小聲道:“他們不是用雞鴨魚肉,而是用活人。”
左千尋剜了他一眼,極度無語,連小園也笑道:“司機大哥,都啥年代了,你還編排這麼不靠譜的故事。”
“我騙你我開車撞死人,”司機見他們不相信,又開始賭咒。
小園一呆:“這個。。。是真的嗎?”
“嗯,聽說還是活活的剖開你的肚子,掏心肝掏腸子,最後還剝人皮,”司機熬有其事的說道。
這時麪包車正行駛在一棵古老的大槐樹下,車廂倏暗,車窗掠過陣陣形狀怪異的樹冠陰影。車內霎時安靜,秦天放下意識的抻手摸了摸脖子,文博苑那道閃光不知道是什麼蟲子,牙爪鋒利,在他皮膚上劃出一道微不足道的小口子,此時竟然應景般的疼癢起來。
“閉嘴,”周正莫明的生氣道:“都不許說話了。”
衆人面面相覷,阿離緊張的縮在椅子裏,司機見大金主生氣,趕緊閉嘴,老老實實的開車。
麪包車沉悶的一路前行,沿山小道漸行漸陡,車上諸人被顛簸得好不難受,總算繞過了這道沒有交通次序的山樑。映入眼簾那綿延不絕的大山,古木參天,山霧縈繞,司機放慢了車速,摸索着隱約可見的山道緩慢前行。
“奇怪,在縣城樓上看出去,也不覺山林有多高啊?”左千尋道。
“我們已經翻過兩座山了,”司機答道。
“怪不得前後山的景色不一樣,”左千尋望出窗外,四周樹種異變,多是古蔓圍繞,慢慢顯出原始的模樣。
山林悄靜,基本沒有車經人行,偶爾林間現了的一角人工谷田或菜地,微微散發出些許人氣。山道是野獸蹅出來的,顛簸難行,幸虧司機車技老道,麪包車還能繼續前進。
左千尋笑道:“你這車技和嘴巴一樣利索啊。”
“老闆,”司機道:“其實前面那座山我就應該把你們放下了,不過見你們好說話,我就幫你們多開一段路。”
“真的假的?”左千尋不相信他的好意。
“你問阿離,”司機有點生氣了。
“是的,老闆,”阿離道:“到前面的牛角山,一般人都不願意向前開了。”
“好好幹,會加你工資的,”左千尋拍拍司機的肩頭道。
“好咧,”司機加大油門,一路掙扎向前,終於停在了半山腰上。
“上不去了,”司機遺憾說道。
“下車,”劉戰英做出指示。
小分隊成員依言下車,從雲結好車錢等麪包車走遠了,才低聲說道:“阿離你帶路,我打頭陣,風你斷後。”《{arile_ile}》,“”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