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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羽騰雲漢,振翼凌崑崙。俯涉綠水澗,仰劃九巒峯”

    瀟灑飄逸的詩號,帶來一陣瀟灑飄逸的風。

    這裏是俊雅如斯、飄逸如風的靛羽風蓮,形貌像極了武林名人清香白蓮素還真,但比起那張苦大仇深的臉,要顯得年輕好看得多。

    漩渦眉,銀色髮絲也像是鍍上一層淺淺的藍,一身淺藍如水的薄紗衣衫繡有如雲之花紋,像是風從雲中過。他的腳步踏過草葉與塵埃,確實也不落下半點痕跡,一如落羽,不驚纖塵。

    只一眨眼的功夫,靛羽風蓮就已經越過了鬼沒河流域對外的無形界限,踏入到那片充滿詭譎怪物的樹林中去。

    然後只聽見呼呼呼一陣風聲,整片樹林不明覺厲地一陣東倒西歪,啪啪啪亂響之後,上空突然就有一半在一瞬間變成黑白之色,接着一道旋風捲動樹葉自樹梢橫空之上,像是有一把白絨扇子被人丟上去擊破了一個點。黑白神祕空間橫掃了小片樹林之後,便煙消雲散。

    整個過程持續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後,被外風傳能殺人的樹林整個的安靜了下來。

    一個時辰過後。

    有人在樹林之外發現新立起的牌子,上面簡單寫着三個字:安全了。

    以及署名:靛羽風蓮。

    神祕河流的附近不再有人警戒,收到消息的數名武林人小心翼翼地結伴入內,就發現林子裏死了一地的毒蟲猛獸,黑漆漆的骨頭都爛在了外面,像是被毒死的居多。

    鬼沒河,這處武林絕地在此時宣告終結,沒有人知道破關的人究竟有從這裏拿到了什麼。

    等收到消息的三口組秦假仙、業途靈、蔭屍人一路狂奔而來,本來遮天蔽日的樹林已經被接踵而至的武林人破壞了大半,清晰顯出一條通往後方寶藏的路,而盡頭則是背對着光線的普通山崖。

    普普通通,沒有一絲異象,只有山崖上被人刻在石頭上的一行字:莫尋找,寶藏被吾取走了。

    留言同樣是:靛羽風蓮。

    往四周問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知道“靛羽風蓮”到底是什麼來歷,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個身份。倒是有一個人舉手,說是在這附近好像看到了素還真這怕不是當初未能解決此地危機,冤魂不散仍然惦記着武林。

    “嗚嗚嗚”業途靈舉起袖子抹眼淚,“感動”

    “豬頭”

    蔭屍人擡手敲過去,表示山人有話要說:“說不定是那個假死的杜芳霖僞裝成的,追悼會都已經舉行完畢,你跟我講素還真他沒有死”

    “這個靛羽風蓮到底是何方神聖”

    秦假仙帶着兩名小弟離開了一無所獲的鬼沒河,繼續走在前往公開亭的路上。上次業途靈帶回來的烤素豆乾挺好喫,老秦心生貪慾,這次想要買來獨吞,“一眼看去就是在替之前彌補過失,難道當真是已經死掉的人”

    已經死掉的人,在秦假仙的心目中特指雙雙陣亡的素還真和杜芳霖。另外一個失蹤的月才子直接就被老秦忽視存在感。談無慾,真的是在各方面都容易被秦假仙無視掉的真男人。

    “我有一個疑問。”蔭屍人半路舉手。

    “我也有一個疑問”業途靈蹦躂跳起來,搶答:“大仔,素還真其實是沒有死對嗎”

    沒有屍體,太可疑,復活的前科太多,業途靈都已經有經驗了。

    “就是說,如果真的是杜芳霖殺死了素還真,又爲什麼不留下屍體嫁禍給別人,爲什麼要放着讓素還真復活呢”蔭屍人百思不得其解,這不科學,邪道boss不是這個玩法啊

    “有一頁書和三教的諸位前輩在,他不敢做得太過分。”秦假仙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否則你看雲渡山,這會兒到底會不會有動靜”

    “師尼賽高”業途靈揮舞雙袖,表示贊同,“震懾武林”

    有個詞,核武器一樣的人物。

    雲渡山可稱“快遞”。

    杜芳霖還真就是因爲這樣沒敢真的對素還真下手,同時也怕根本殺不死對方。入世以後,清香白蓮留下的“屍體”都快能組成足球隊了,就這絕不止九條命。

    不好搞。

    杜芳霖否決了內心深處提議上雲渡山自首的聲音,太危險了,比起得到硬核前輩對人生路途的指引,還是被吊起來剝皮抽筋的可能性比較大也許說不定秦假仙身後的小弟就會再多一名。

    苦境的佛門,看起來都更擅長物理超度的樣子,算了算了,以人爲鏡,繼續騷擾驟雨生

    第七日。

    北域。

    地肺鍛臺的爐子旁邊,多了一名風塵僕僕前來侍奉的青年身影。北辰鳳先離開宮廷之後,就又恢復成小鳳仙黑髮布衣的流浪藝人裝扮,只不過除了隨身帶來的吉他,以及一旁解下放置在沙海中的琥珀透紅劍中利器之外,現在手裏又多了一柄細長柔韌的白色單鋒。

    風捲黃沙,千里蕭條戈壁灘,地肺岩漿,鑄成高臺,聳立西北天地之涯。玄鐵的高臺,鎮壓着這片位於荒漠西側被岩漿提升起來的高地,金色的砂礫自高臺往下綿延。現在黑沉沉的高臺上被劈出一個出火口,多了一架正不斷灼燒魔劍創世的高爐。

    高臺下方,驟雨生坐在椅子上,指點徒弟練習單鋒劍。以黃沙爲刃,風捲沙粒爲雨,一風一息看似沒有章法,卻處處不離驟單鋒之意境。

    不是以殺人爲目的的邪單鋒,而是將漫天雨血一同入境在這片黃沙荒蕪之地創出的驟單鋒。

    單鋒劍流,本就脫胎自山崖上一道劍痕,沒有一定的規律,後續種種變化全因用劍之人。

    北辰鳳先又能從中領悟出怎樣的意境,端看其個人悟性。

    但同樣的,驟雨生並不認爲學習單鋒就一定要拋棄原本的劍法武功。他後期所領悟的單鋒三境實際上已隱隱脫離了單鋒本身。

    單鋒劍也只是萬千劍法中的其中一種,殊途同歸的其中一條入道途徑。

    “一劍行吟狂九歌,一劍勾銷判生死”反覆演練,並以漫天黃沙作爲對手之後,北辰鳳先右手所持的白色單鋒劍已隱隱約約有了一些羽翼劃過天空的感覺,無序而有序,綿長又短暫,一點一劍落黃沙,一橫一縱是寫意,“劍點青山白頭色,劍繪紅顏渡芳蹤”

    極短暫的劍芒,僅在人眼中留下一抹蒼白印象,一如羽翼掠過雲稍,僅有云流之痕留下存在的證明。

    這是極快而灑脫自在之劍,是以人馭劍的左單鋒有我之境,劍過黃沙,爲羽翼之風所動,漸漸化爲一條金色的沙帶,環繞在銀光羽翼逐漸成型的單鋒之外。

    方圓十丈內潔淨的氣流中不見一顆懸浮砂礫,北辰鳳先驀然收手,黃沙倏然碎成一蓬細碎雨霧,“驟雨將歇,此爲翱單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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