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妗趕緊上前去扶,“庭川……”
“走開!”厲庭川再一次甩開季芷妗伸向他的手,朝着耿安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儘管那麼的沉穩,卻是給人一種深淺飄搖的感覺,就好似隨時都會摔倒。
其中一人手裏拿着生命探測儀,但並沒有生命體徵。
也就是說,宋雲洱已經……
厲庭川離耿安其實並不遠,也就五米不到的樣子。
但是,這一點距離,對於他來說,卻像是有着千萬米遠那般。
每走一步,心都像是被剮了無數刀,那一種疼,讓他痛不欲生,讓他有一種想要跟着一起去的感覺。
季芷妗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就像是邁着荊棘那般,更像是走以刀刃,每走一步,都剮着他的血。
確實,厲庭川的每一個手指都在往下滴着血。
他的手,每一個手指頭都磨破了,原本手上全沾着泥土,卻又瞬間被水雨衝乾淨。
手指上每滴下來的一滴血,也瞬間被雨水衝乾淨。
季芷妗雙手緊緊的握着,任憑雨水衝擊着自己,那看着厲庭川的眼眸裏,充滿了怨恨與狠毒。
宋雲洱,你死了嗎?
太好了!
你終於死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庭川面前,再也不會跟我搶庭川了。
宋雲洱,你早就應該死了,這五年都已經是讓你多活了。
這一個月,一次又一次的讓你與庭川相處,已經是讓你賺到了。
宋雲洱,你死的真好!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反而還有一種流失的感覺。
對,宋雲洱是死了,可是她卻永遠都活在厲庭川的心裏。
厲庭川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她,就算宋雲洱做再多傷害至深的事情,厲庭川的心,永遠只爲一個宋雲洱而活着,跳動着。
宋雲洱死了,厲庭川的心也跟着死了。
這一點季芷妗很清楚,僅看着這會厲庭川的表現就一清二楚了。
庭川,爲什麼!
爲什麼你就非宋雲洱不可了呢?
我對你的愛,並不比她少的,你爲什麼就不能多看我一眼?爲什麼就不能把她忘記了,跟我在一起?
厲庭川就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走到耿安身邊。
那裏,廢虛裏,隱隱能看到一隻手臂,看不出什麼來,但確實是一個人被埋在下面。
而那生命探測儀,並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厲庭川只覺得喉嚨裏又是一陣腥味傳來,差一點就噴出口。
但他再一次強行嚥了下去。
“厲哥……”耿安一臉擔心又緊張的看着他,想要讓人幫他一起卻被厲庭川制止了。
“不用,我自己來!”厲庭川看着那一截埋在裏面的手臂,語氣卻是異常的冷靜又鎮定。
聽不出一點的情緒來,也沒有一點起伏。
眼眸直直的盯着那一截手臂,雨水衝着他,整個人看上去是那樣的蒼涼又悲哀。
雨還在下着,而且還是越下越大的趨勢。
天,一點一點的變亮。
每一個人都那麼看着他,看着他彎腰,將邊上的石塊,以及其他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拿開。
他的動作很輕柔,很小心,就像是下面埋着他的心肝寶貝,他的動作稍微大一點,便是會吵到下面的人那般。
這個樣子的厲庭川,一點也沒有平常領着他們殺伐果斷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平時在商場上的快狠準穩。
他就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失去重心的孤獨老人,而且還傴僂着背,看得人,心慌慌的。
季芷妗急急的跑過來,想要幫着厲庭川一起挪移。
“走開!”厲庭川朝着她一聲大吼,充滿了怒意與凌厲,“誰都不要靠近我!”
這一刻,厲庭川將所有的人都推離了他的身邊。
將每一個人都拒之在外。
在他的眼裏,心裏,只有宋雲洱。
只有被壓在下面受苦的宋雲洱。
洱寶,你是不是很疼?
沒事,很快就沒事了,我會把你救上來的。
別怕,馬上就好了。我們回家,我馬上帶你回家。
厲庭川就像是一個器一般,不停的搬動着,挪移着,拒絕任何人的幫忙,也把所有關心他的人拒之在外。
他就像是將自己的心門給關閉了一樣,此刻滿腦子都只有宋雲洱。
她那燦爛的笑容,調皮嬌俏的表情,掛在他身上的無賴樣子,還有對他的各種關心。
滿滿的全都是五年前,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幕一幕的在他的腦子裏播放着。
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痛意,只想把他的洱寶找回來。
宋雲洱,只要你沒事,我不在意你之前的任何事情,我們重新開始。
我還是像五年前那樣寵着你,縱着你,愛你。
只要你沒事,你想做什麼,我都隨着你。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宋雲洱,你聽到沒有!
季芷妗看着如魔瘋一般的厲庭川,他每搬走一塊石頭,就像是在她的身上劃下重重的一刀。
那種痛,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劃成了碎片。
他就這麼在意宋雲洱?
宋雲洱,你爲什麼就這麼陰魂不散,你死就死的安靜一點,爲什麼要讓庭川知道!
你一定是故意的!
宋雲洱,你就非要跟我對着幹嗎?你就連死都不讓我舒心嗎?
你就不怕,我會毀了你最在意的東西嗎?
宋雲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五年前是,現在更是!
我對你的恨,只增不減。
我對你的恨,比宋雲薔更深!
可是,五年前,她卻不得不與宋雲洱裝成好朋友的樣子,更是不是敢在宋雲洱的面前露出對厲庭川的愛意。
她只能將對厲庭川的愛,深深的隱藏起來。
不止如此,還得故意裝出對厲庭川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裝成陌生人一樣。
宋雲洱,你知不知道,五年前,看着你那甜蜜的樣子,我的心有多痛!
宋雲洱,你爲什麼不死的悄無聲息!
突然之間,厲庭川停下了動作。
“雲洱!”季芷妗很是痛苦的哭出聲來。
厲庭川卻是一個轉身,離開。
程淄到的時候,厲庭川剛走到自己的車邊,準備開車。
厲庭川直接會進程淄的車裏,然後兩眼一黑暈過去。
“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