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問你,我設計的程序,能隨便叫個人,就可以阻止?”

    一句話,醍醐灌頂一般,讓胡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看着寧謙,呆怔了片刻後,又哭又笑起來。

    是呀,爲何這麼簡單的問題,她沒想到呢?

    她怎麼能忘了寧謙是做什麼的呢?

    他可是行業裏,出了名的高手,所以,他設計的軟件,無數黑客想找個漏洞,都無從下手。

    而他的這個工作,不限制地點,不限制時間,只要他有想法,一臺電腦,在哪兒都能解決。

    這樣的工作,就算寧家有心阻止,怕也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

    她居然傻傻地沒想通這個問題。

    “唔……那我不是白白苦了這麼幾年?”她癟着嘴,越想越鬱悶。

    寧謙則是鬆了口氣,將她重新摟入懷中,“倒也不會白白苦了。”

    胡塗挑眉,“什麼意思?”

    寧謙在胡塗耳邊低語了一句。

    胡塗先是愣神,反應過來後,羞紅了臉,在寧謙胸前輕捶了下,“小叔,你……你怎麼變這麼壞了?”

    她翻了個身,背對着寧謙。

    男人貼了上來,摟着她的腰,手緊了緊,卻並未反駁她的話,只是低聲道:“想你想的快瘋了,能不壞嗎?”

    胡塗全身瞬間有了觸電的感覺,這還是寧謙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說這種話。

    她抿了抿脣,“我也是。”

    陳一一因爲擔心她,第二天一早就趕了過來。

    看到開門的寧謙時,差點下巴沒掉下來。

    “你……寧……小……小叔,你怎麼……你不是回國了嗎?”

    她語無論次。

    寧謙將她讓了進來,看着陳一一,想着她昨天在電話裏,居然要挫合胡塗與沈俊,不由得眼神沉下了幾分。

    胡塗出來時,陳一一拉着她,進了廚房,“怎麼回事啊?你小叔……你們……”

    “和好了。”

    胡塗整理着碗櫃裏的碗,一臉羞色的看着陳一一,簡短的三個字,說明了所有的問題。

    “那你爺爺那邊怎麼辦?”

    “小叔說,他會處理,一一,我決定相信他,不管以後要經歷什麼,我都想和他一起面對,分開,太痛苦了。”

    陳一一看着胡塗,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感情的事,外人誰都說不清,她抱着胡塗親了下,“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一一,我特別感謝你,真的!”

    陳一一向上翻了翻白眼,貼近胡塗耳邊,“你是感謝我,我怎麼覺得你小叔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啊?”

    胡塗掩着嘴笑了笑,“我回頭和他解釋下,他估計當你是幫兇了。”

    陳一一走後,寧謙在書房開視頻會議,她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一幕,有種晃如隔世的感覺。

    “進來。”

    寧謙對着胡塗招了招手。

    “小叔,我打擾你了嗎?”

    胡塗站在桌前,看着寧謙,29歲,如今的他,更加成熟穩重,讓人移不開眼。

    “想說什麼?”

    寧謙伸手拉過她,攬入懷中。

    “一一對我很好,來d國,如果沒有她,我不敢想象我會活成什麼樣?”

    舉目無親,要錢沒錢,要家沒家。

    她的話讓寧謙眼裏閃過一抹心疼,握着胡塗的手,“嗯”了一聲,頓了下,才繼續道:“跟我回國吧?”

    胡塗身子驀地一僵,擱在寧謙肩上的手,慢慢收緊,“小叔……爺爺那……”

    “回去了,跟我去見他一面,我來說服他,如何?”

    “不如何,不去,不行!”胡塗連連搖頭,讓她去見老爺子,斷不可能。

    見她如此牴觸,寧謙也沒再堅持,在她額前親了下,“那就再等等,什麼時候,你準備好了,什麼時候,我們再去見。”

    胡塗心裏道:“如果永遠都準備不好呢?”

    可她並沒有說出來,呵呵兩聲,依偎在寧謙懷裏。

    寧謙工作很忙,在d國呆的時間並不多,可是胡塗這裏的學業還需要三個月才能完成。

    無奈,寧謙先回了國。

    剛見面不久,就要分開,倆人都明顯很是不捨。

    “倆老知道我們倆分了後,都兩年沒讓我回去了,說是不帶你,就不準進家門。”

    飛機場,寧謙看着胡塗平靜的說着讓胡塗感動的話。

    倆老指的外公外婆,胡塗明白,不由得一股暖流涌上心頭,胡塗摟着寧謙,再鬆開,“小叔,過年時,我陪你回去,阿……媽她身體還好嗎?”

    倆人領結婚證,伊珊是唯一的知情人。

    寧謙點頭,“挺好的,也是時不時的唸叨你,昨晚給她發信息,還說回去了給你做你喜歡喫的紫菜飯。”

    胡塗笑了笑,心有感慨。

    其實,這段婚姻,除了寧家人不祝福,也並不是所有人都不看好。

    三個月後,農曆臘月十六。

    a市機場。

    胡塗看着熟悉的一物一景,深深地吸了口氣,她還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看了看時間,飛機晚點了三十分鐘到。

    接機的人羣裏,她看了一圈,卻並沒有看到寧謙的身影。

    打開手機,也沒有寧謙的來電與信息。

    以爲他是忙忘了,想想,便撥通了寧謙的電話,響了好多聲,卻無人接聽。

    皺了皺眉,她推着行李出了機場,叫了輛車,司機問她去哪裏,她說了寧謙家。

    可,卻怎麼也沒想到,迎接她的,是場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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