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叫的聲音最大的男人,嗓門一下子大了起來。
餘淮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頭頂的寸頭,皺着眉頭,一臉懵,
“劉總,您說什麼呢?這不是您讓我來把這廢渣拉走嗎?鋼筋,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話說到最後,餘淮的聲音都顫了起來。
明明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因爲,她站在車的正後方,已看到那黑布之下,露出的,分明是成捆的鋼筋,哪是什麼廢渣。
這時,警察走了過來,叫劉總的人已迎了上去,“你好,警察同志,我是剛剛報警的人,我們這發現有人用鐵絲換鋼筋。”
“鋼筋?不是的,劉總,你不是說是廢渣嗎?”餘淮聽後,忙扯着那劉總,搖着頭。
劉總卻不看他,轉頭對着墨白點頭哈腰道:“墨總,正好今天您在,這事,您看怎麼處理?”
一個工程,用鐵絲換鋼筋,意味着什麼,明明一個門外漢知道,墨白肯定比她更清楚。
只見他沉着臉,上前幾步,撐着後車棚的架子,往上一躍,就上了大卡車。
那身手矯健,卻在場的女人不顧場合的發出尖叫。
隨即,他大手一揮,隨着漫天的塵土飛揚,一整車鋼筋便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明明下意識的吸了口氣,視線着急的看向餘淮。
餘淮黝黑的臉,一下子更黑沉了幾分。
他轉到車的正後方,看着滿車的東西,再轉頭看着劉總,及一圈的人。
接着,就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明明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
“謝謝!”哪怕他已亂了方寸,卻還是轉頭,對着明明,點頭致謝。
那眼裏的慌亂,顫抖的手,無不顯示着他此刻內心的恐懼。
“餘淮啊,你怎麼能幹這種事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你這樣,不是把你這幾個兄弟往死路上拉嗎?”
那劉總突然走到餘淮面前,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餘淮明顯的身子一怔,越過劉總,看向站在他身口,早已呈現出癡傻狀的幾個人。
明明這纔看清,那是幾年前就跟着餘淮的人。
“劉總,你……你……”餘淮手指着劉總,欲言又止。
劉總握住他的手,“你說,你也真是,我知道你母親最近要做手術,可……可你也不能做這事啊!”
說完,低聲嘆息一聲,接着,轉身,就對着墨白跪了下來,“墨總,您就饒他一次吧,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救他母親。”
一直沒說話的墨白,走到餘淮面前,半蹲了下來,語調平靜的說了句,“好久不見,餘哥。”
那劉總,顯然也是震住了,半張着嘴,看着餘淮。
明明鬆了口氣,墨白能認出餘淮來,應該不會有事。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餘淮只是緩緩擡頭,看了眼墨白,接着再低下頭,什麼話都沒說。
後來,餘淮,就這樣被警察帶走了。
明明站在人羣中,目送着他就這樣坐進了警車。
看着衆人漸散,轉頭,看着劉總眼裏狡猾的笑意。
她漸漸握緊了拳頭。
這事,必有蹊蹺!
“墨總,外面有位叫明明的女士,說要見您,您看?”
助理過來問話。
墨白搖曳着杯中的紅酒,透過酒杯看向門口,冷笑了聲,“告訴她,我很忙,不見!”
只是,話才落聲,門就被推開了,明明從外面衝了進來,有些輕微氣喘,
“墨白,餘淮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事情分明就是有貓膩。”
助理看着明明,接着目瞪口呆。
墨白放下酒杯,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夾,自始至終沒擡頭看明明一眼。
“你這人是不是瘋了?趕緊出去,這什麼地方,敢這樣衝進來!”
另一邊的女助理見墨白不理明明,忙上前小聲和她告誡着,並伸手去將她往外拉。
明明看了那女的一眼,細皮嫩肉,一張網紅臉,再看那穿着暴露與打扮妖豔,心裏明知道來這裏是有正事,明知道自己不該再喫醋,畢竟說好,不再有瓜葛,卻還是無明火,蹭的一下衝上來。
揮開女助理,直接衝到了墨白的辦公桌前,“墨白,這可是要坐牢的,你就不能幫着查一下?我懷疑餘淮被人陷害了。”
話音落,面前的男人,大手一揮,桌上的菸灰缸摔落在地,屋內的幾個人都身子顫了幾顫。
“你們都做什麼喫的?還不趕出去?”
話畢,幾個人上前,拉的拉,推的推。
可是,明明的身手,哪是他們幾個人能隨意耐何的?
她稍一用力,幾個人就倒了一地。
想着餘淮可能一輩子就完了,她直接衝到墨白麪前,揪住他的衣領,
“你還是不是男人呀?餘淮和你怎麼也說是認識一場吧?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他坐牢?萬一,他真是被冤枉的呢?”
面對她的大怒,男人卻是挑了挑眉,突然靠近她,輕輕地出聲道:“是不是男人,你睡過,還不知道?”
“轟”,明明只覺得身體的血液,急速上涌,她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往後退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