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呂姓青年受此大辱,額頭青筋亂綻,他怒喝一聲,手上指訣快速變幻,口中唸唸有詞。隱隱的,有青色的光芒從他的手中冒出。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法術釋放前的危險信號!衆弟子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牽連進去,只有少數沒見過法術的新入門弟子才傻呆呆的看着,個個一臉興奮。
讓你得逞還得了?楊碩大步往前一踏,那道青光便如同風中燭火一般驀然消散,同時傳來的是一聲慘叫。
楊碩一隻腳頂在他的肩膀後方,反剪其手並以反關節技拗住其右手手掌,使其動彈不得。
就這樣一個屁股頂天、下巴貼地的造型,讓衆人不免汗顏。
他的同桌色厲內荏的道:“混小子,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他是誰?”
楊碩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啊!”
他這一說,引得衆人鬨堂大笑。說話的那位給噎了個滿臉通紅,你你你的你了個半天愣沒說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相貌敦厚的青年弟子走了過來,正是與楊碩同一個四合院的師兄韓文。楊碩入住的時候,還與他打過招呼。
一看這場面,韓文暗叫糟糕,小聲的對楊碩道:“小師弟,你可闖了大禍了。呂長廷是這膳堂管事的徒弟,你這麼做,恐怕想走出這個門都難了!”
“不是吧,這麼嚴重?那打都打了,怎麼辦?”
“嗨!”韓文無奈的一嘆。便一邊向呂長廷好言好語的說和,一邊請楊碩將他放了。
可對方本來就不是喫善齋的主,眼下又吃了大虧,所以不但不聽,反而認爲他和楊碩是一夥的,氣急敗壞的嚷着要找他們算賬。
“算賬是吧,那咱算算!”楊碩腳下一用力,疼得呂長廷又是一陣嚎叫。
其他三人倒是想上前幫忙,可偏偏又打不過楊碩,只能惡狠狠的在一旁叫囂。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你最好現在就跪地求饒,否則等管事大人來了,你跪下磕頭也沒有用!”
“不錯,若是呂師兄傷了指頭,你就準備留下一隻手吧!”
幾個人恨恨的說着,彷彿已經提前預知了楊碩要倒大黴。
這時,樓上忽然一陣騷動,數名青袍弟子從上面快步走了下來,立刻切斷了楊碩的退路。
韓文後背一涼,恨不得立刻找地方躲起來,心想這回不但楊碩是鐵定走不了啦,恐怕自己也要被連累。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文士從樓上踱了下來,邊走邊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在這裏鬧事啊?”
幾人一看喜上眉梢,尊呼張大管事。呂長廷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既興奮又羞愧。
張管事一看眉毛就皺了起來,對這個記名弟子的爲人作派,他多少是知道一點的。
立刻就有人向他告狀,說楊碩在這裏搗亂,還出手打傷了人。
“哦?”張管事目光一掃,便露出了訝異之色。
雖說練氣期的實戰能力和修爲沒有太大的關係,但那也是在不使用法術和法寶的前提下。
聽着四人的控訴,張管事的眉頭越皺越緊。今天這事無論如何處置,他這面子已經是丟出去了。自己的徒兒四個打一個,竟然還落得如此狼狽,怎能不讓人笑話?何況在場的人還不少。
不過他終究是一個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老油條,處起事來還是有條不紊的。
他先向左右小聲交待了幾句話,便開始質問起楊碩來。
“這位小友,果真是你先動的手?”
楊碩一愣,心說怎麼着,這是要落實罪名了?
當下也不怯,應道:“不錯。”
“哦。”那張管事一聽倒也不意外,仍然慢條斯理的道,“那這麼看來,便是你的不對了。”
見對方如此,楊碩知道這是打算先禮後兵了,但終究不能先失了禮數,落了下乘,於是道:“前輩請明察,是他們出言不遜,晚輩纔出手教訓。何不先問問他們都說過什麼?”
張管事眸光一動,便也猜道是他們有錯在先了,於是向四人道:“他說的可當真?”
四人面面相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呂長廷先開口了:“師父,徒兒只是嘴上調侃幾句,並未惡言相向,更與他沒有任何干系,他憑什麼動手傷人?”
“是啊,憑什麼?”另外三人也附和。
張管事神色漸冷,還未開口,方纔離開的那名弟子便回來了,只見他附耳對張管事說了幾句話,後者的眉頭就不經意的一擰。
而接下來的事,就讓楊碩有些莫名其妙了。
只見那張管事忽然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臉,那笑容,如冬日裏的陽光一般和煦,彷彿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外甥一般。這不但沒有讓楊碩感到舒坦,反而覺得有那麼點彆扭。
這位……不會是臉抽筋吧!
只見張管事道:“事情的始末本管事已經知曉了。原來只是一場誤會!”
說罷向呂長廷肅容道:“言多必失,禍從口出,這些,爲師難道沒教過你嗎?”
“這……”那呂長廷本以爲自己的師父會對楊碩這個不開眼的小子大加訓斥,甚至是法辦嚴懲,忽然來了這麼一出,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
他還在發懵,那張管事的喝問又來了:“怎麼,你還不知錯?親傳弟子也是你有資格調侃的?還不滾回去領罰!”
說罷,又笑眯眯的向楊碩道:“小友,吾徒頑劣,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楊碩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前輩,您果然是深明大義啊!”接着又道,“只是,在下打人這事怎麼處置?”
“啊……”張管事一怔,隨即眼珠一轉,笑道,“打得好、打得好!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小友替老夫教訓了一頓,也算是小懲大戒了,呵呵!”
“呃……”楊碩只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