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敲開老宅門

    錢里正皺眉沉吟許久,才終於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開口提了,那明日我會叫上村中德高望重的那幾位長輩,去幫你主持立斷絕書一事。”

    盛玉萱聞言,頓時起身向錢里正鄭重其事的施了一禮。

    “多謝錢爺爺!”

    盛玉萱剛剛離開錢家,王巧香忽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一看到桌子上的東西,頓時道:“爹,剛剛盛玉萱是不是來過,這些是不是她送來的?”

    幾乎都不用錢里正開口,一看到那些肥皂香皂,便知道這是盛玉萱送來的。

    一般人家買來自己用,都用的十分珍惜,畢竟一塊要好幾文錢呢,送禮也捨不得送這些。

    只有盛玉萱,去誰家都會隨手拿上一兩塊,當作禮物送出去。

    王巧香當即臉色一變,拿起桌上的東西便要扔出去。

    “誰稀罕她的東西,她害敬文害的還不夠嗎?”

    錢里正見狀,急忙攔住了她,把東西從她手裏奪回來,沉着臉道:

    “住口,敬文是臨考前染了風寒,纔會在考場加重病情,和玉萱丫頭何干?況且她拿這些東西來也不是探望敬文的,是有事想請我幫忙!”

    錢敬文爲了今年的縣試可以取中,實現迎娶盛玉萱的心願,一直閉門苦讀。

    誰知臨考前幾日,天氣驟然變冷,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他睡前忘了關窗,第二日醒來後,便着了風寒。

    這場風寒來勢洶洶,大夫勸他多加休養,然而他卻執意帶病入考場。

    執念所帶來的強大壓力,讓他整個人像一根繃緊了的弦,隨時都有崩斷的可能。

    而這場大病,則讓緊繃如琴絃的錢敬文,徹底的崩斷了。

    最後,因在考場中煎熬,反倒加重了病情,讓他差點丟了小命,這次的縣試自然也沒有考中。

    盛玉萱聽說後,想着和錢家的交情,曾來探望過錢敬文。

    可是王巧香一想到是因爲她,兒子纔會着了迷般的用功讀書,衣食住行一概不上心,睡前連窗戶都不記得關,最後病了還堅持要去考試,病情纔會變的如此沉重。

    甚至就連病中,他都不自覺的叫着盛玉萱的名字。

    她心疼兒子,忍不住就遷怒於盛玉萱,但凡見到她都沒什麼好臉色,甚至不讓盛玉萱探望錢敬文。

    她以爲盛玉萱心存愧疚,所以今日趁着她不在家,偷偷的來看錢敬文。

    等發現自己弄錯了以後,她反而更加怨憤了。

    兒子爲了她纏綿病榻,依然心心念念魂牽夢縈,她怎麼可以沒事人一般,連有事來錢家找公公,都不順便看看她兒子?

    錢里正一看王巧香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還在怨恨盛玉萱。

    只是錢敬文感染風寒病情加重的事情,實在怪不到盛玉萱的頭上。

    奈何王巧香認死理,他怎麼勸都不管用。

    想到這裏,錢里正暗暗在心裏嘆了口氣,也只有等她自己想通了。

    只是敬文和玉萱兩個孩子,郎才女貌多麼的般配,如今看來是沒有緣分了,實在讓人覺得可惜!

    等敬文病好以後,就把他和胡思雅的婚事定下來吧,免得他再念着盛玉萱,對兩個人

    都不好。

    盛玉萱此時完全不知道她離開之後,錢家發生的事情。

    當初聽說錢敬文被人從考場裏擡着出來,幾乎丟了半條命,她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若不是爲了她,錢敬文也不會如此拼命,明明都病的頭重腳輕了,還非要堅持考試,幸虧救治的及時,沒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虧欠了錢敬文,要心懷愧疚的上門謝罪。

    當初她明明白白的都把話和錢敬文說清楚了,是他非要一意孤行,她也沒有辦法。

    後來看到他病勢沉重,她心裏也覺得很難受。

    只是,這些並不是她的錯!

    後來見王巧香遷怒於她,她便不再見錢敬文了,就連和錢家也漸漸減少了來往,如非必要,鮮少登門。

    但願她這樣做,錢敬文可以慢慢想開,不再執着於她,找一個心心相印的人,攜手共度一生。

    搞定了錢里正後,盛玉萱又拿着夏子晉的拜帖,去了知縣府衙。

    曾經的縣丞劉新正,如今的縣令劉大人,一看到晉王殿下的拜帖,立刻整理衣冠,忙不迭的迎出來。

    等到了府衙門口,發現來人並不是晉王殿下,而是盛玉萱後,劉大人也絲毫不敢有半點怠慢,急忙將她請入了正廳奉茶。

    開玩笑,這位可是晉王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回京之前,還留下身邊的侍衛供她差遣,可見關係匪淺。

    更何況,劉大人能從一個小小的縣丞升到縣令的位置,全賴晉王殿下的賞識和提拔。

    晉王殿下重視庇護着的人,他豈敢得罪?

    不過,發現來的不是晉王殿下本人後,劉大人臉上的惶恐敬畏之色,霎時消減許多。

    坐定後,盛玉萱歌功頌德的拍了劉大人幾句馬屁,直說的他喜笑顏開。

    趁着劉大人正高興,她頓時道明瞭來意。

    寫斷絕書這種家族內部事務,劉新正身爲本地的父母官,本是不欲插手多管的。

    只是盛玉萱拿着晉王殿下的拜帖來找他,又當面開了口,這讓他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真要是開口回絕了,這不是駁了盛玉萱的面子嗎?

    駁了盛玉萱的面子,不就等於駁了晉王殿下的面子嗎?

    一想到那尊冷麪戰神,劉大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當即點頭道:“盛大姑娘放心,您親自來請,本官明日一定到場,爲姑娘立下斷絕書做個證人。”

    “多謝大人!”

    盛玉萱立刻面露感激之色,起身行禮道。

    美人身段如弱風扶柳,嗓音似黃鶯出谷,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清澈靈動,讓人不自覺的便沉溺在她的眸光中。

    劉大人一時竟看的呆了,直到十六不悅的重咳一聲,他才立刻收回視線,惶恐的拱手告罪。

    盛玉萱知道自己生的好看,劉新正方纔只是看她看呆了,眼神中並無一絲邪意。

    所以,她也就沒有和他計較。

    見正事辦完了,盛玉萱頓時起身和劉大人告辭,離開了府衙。

    翌日。

    一切都準備就緒的盛玉萱姐弟幾人,敲開了盛家老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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