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進房間,便聽到那令人羞臊的聲音,當即有未出閣的姑娘家和臉皮薄的婦人拿帕子遮住臉或將頭扭向一邊。
崔皇后見狀,不由得眉頭一擰,臉上現出薄怒之色。
這宮闈之中,竟有人青天白日的行淫穢之事,而且還是在今日這樣的日子裏。
這二人行爲不檢,固然罪大惡極,可是她身爲後宮之主,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難免也讓人質疑她統御六宮的能力,自然臉面無光。
還不等崔皇后發作,便有那好事的貴夫人上前,一把將牀幔掀開。
催情香的藥效早已發揮的差不多了,放縱過後的安王也正耐心地等着他早就安排好的這一齣戲,見有人將牀幔掀開,頓時起身怒喝道:“何人放肆?”
話音一出,滿室皆驚,瞬息靜默後,一聲驚呼突兀地響起:“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盛紅月跟着安王妃一道進來看熱鬧,乍然發現那被捉姦在牀的“姦夫”竟然是自家夫君,一時間忍不住脫口而出。
午宴後,衆人原是隨皇后娘娘出來散步,走到景怡宮時,察覺到有異樣的聲音,這才進來一探究竟。
本以爲是哪個宮女和侍衛不檢點,沒想到竟是安王殿下!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安王擡頭看了一眼出聲的盛紅月,然後才假裝剛看到崔皇后一般,連忙理了理身上的中衣,直接跪在牀上行禮道:
“母后金安,兒臣放浪失禮,還請母后恕罪!”
崔皇后皺了皺眉頭:“安王,你若是看中了宮裏的哪個宮女,大可與本宮明言,帶回安王府就是,像今日這般輕浮,實在是不像話!”
衆人臉上的表情霎時精彩極了,見被安王遮擋在身後的女子露出的大片雪膚上,滿是情事後的痕跡,不由得猜測起這女子究竟有多麼貌美,才引得安王如此把持不住。
誰知安王接下來的話,卻讓衆人大驚失色。
“兒臣與嘉安縣主兩情相悅,一時情難自禁,這才做出不合禮法之事。不過母后放心,稍後兒臣自會稟明父皇,請父皇賜婚!”
安王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好似他與嘉安縣主早已情深相許,事後又願意負責,給嘉安縣主一個名分,實在是個癡心深情的好男子。
衆人原先並未在意,此時一聽到“嘉安縣主”這四個字,這纔想起來方纔散席時便未看到她的身影,莫非她真的在此與安王殿下幽會?
有那心中對盛玉萱不喜的,不由得暗自嘲諷鄙夷起來,野雞就是野雞,即便陛下擡舉,賜封了縣主,也成不了鳳凰,改不了骨子裏的卑賤本性,今日之事多半是她勾引安王在先。
盛玉萱隱藏在空間之中,聽到安王這話,霎時又驚又怒。
原來設計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安王殿下本人。
若不是她機警,又有靈泉空間這個金手指,那麼此刻躺在牀上與安王殿下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便是她自己了。
再有安王殿下這一番深情告白的解釋,世人便會認定她與安王有了私情,到時候即便她再心中不願,也不得不
她與安王不過幾面之緣,也不會自戀到真的以爲安王傾慕於她,真心想要求娶她做側妃。
那麼安王費盡心機,如此算計她,必然另有所圖。
而她的價值,一來是夏子晉,二來是靈泉空間及她的才能。
她與夏子晉的關係,雖然並未挑明,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於夏子晉而言意義不同,親近之人更是知道兩人已互許終生,非彼不嫁,非彼不娶。
而安王與夏子晉是死對頭,若是他娶了夏子晉心尖尖上的女子,自是能極大的打擊報復夏子晉。
若是夏子晉爲她要嫁他人痛徹心扉,甚至失了方寸,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更會如了安王的意。
至於靈泉空間的祕密,盛玉萱隱藏的極好,連身邊的十六及盛震幾個都不知道。
夏子晉唯恐她懷璧其罪,只會比她更加小心隱瞞這個祕密,如此一來,安王想要發現這個祕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了打擊報復夏子晉這個原因以外,能讓安王對她有興趣的,就只有她表現出來的才能了。
先有尿素方子,冰肌坊的神奇護膚品,再有大棚蔬菜,銅爐火鍋。
盛玉萱入京以來,雖然爲人低調,可是出的風頭卻並不小,所展現出來的才能也令人刮目相看。
若是說安王看中了她的能力,才費心設計了今日這一出,想要娶了她爲己所用,也是能說得通的。
思及至此,盛玉萱不由得又想到了前些日子,盛紅月一次次的示好,不是請她去安王府小聚,就是請她去參加各種宴會。
以盛紅月的性子,怎會在她明擺出冷淡疏離的態度後,還如此上趕着和她交好。
莫非這背後有安王的手筆?
莫非從那個時候開始,安王便算計上她了?
想到這裏,盛玉萱心中不由得一陣惡寒,對安王更加厭惡了,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中招。
反正現在躺在牀上的那個人又不是她,安王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她不清楚爲什麼崔雅茹會在這裏,安王也糊里糊塗的把崔雅茹當成了她,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去同情別人。
只要大家發現躺在牀上的人是崔雅茹,而不是她,那她與安王有私情的事,就純屬是安王在胡說八道了。
她真的很想看看到那時安王的表情,想來一定十分精彩!
誰知這時崔皇后卻說道:“既然你與嘉安縣主兩情相悅,本宮自是不會去做那棒打鴛鴦之人,總要成全你這一片深情。正好今日是年尾團圓之時,倒不如今日便將事情定下來,添上一樁喜事。”
說完,便吩咐身邊的大太監道:“你去前面稟告一聲,請陛下過來做主。”
太監領命而去,崔皇后眼尾餘光瞥見人羣中的安王妃,頓時衝她說道:“安王妃,此事你可有何異議?”
事已至此,安王妃還能有何異議?
即便是心裏有什麼想法,那也不能表露出來,否則她身爲正妻,豈不是落了個善妒,不容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