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認命

    崔夫人這時候漸漸冷靜下來,聽崔皇后這麼一問,她後知後覺的也反應過來,覺得此事着實蹊蹺。

    她記得女兒一向傾心於晉王殿下,盼着能嫁給他做晉王妃,只可惜晉王卻像坨冰塊似的不解風情。

    既如此,那女兒怎麼可能會和安王有私情,甚至做出苟合之事呢?

    一時間,崔皇后和崔夫人不約而同地用一種疑惑不解的眼神,盯着崔雅茹看。

    崔雅茹早就想一吐爲快了,見狀頓時把自己跟蹤盛玉萱去了景怡宮的事情說了出來。

    崔夫人聽後,不禁恨恨地咬牙:“好個盛玉萱,此事一定是她搗鬼,竟敢算計我的女兒,我非找她算這筆賬不可!”

    崔皇后的眉頭卻皺成一團。

    她是收到消息,得知安王對盛玉萱有意,想要用點手段,趁着宮中年宴的機會先將生米做成熟飯,再去求嘉和帝賜婚。

    而盛玉萱是晉王的救命恩人,晉王對她重視非常。

    崔皇后還是偶然間得知晉王曾求嘉和帝爲他和盛玉萱賜婚,這才恍然大悟,想來先前晉王落難,兩人在鄉間同住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的早就互生情意了。

    盛玉萱是晉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安王卻想用下作的法子將人強佔了,這樣的一出好戲,她豈能錯過?

    不僅不能錯過,還要推波助瀾。

    若是能用一個女人,將安王和晉王之間的戰火燒的更旺,讓他們斗的你死我活,那她和九皇子就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雖然盛玉萱被捲進這權力鬥爭之中,成爲犧牲品,實在是無辜,而崔皇后也因爲她進獻護膚品的緣故,對她有幾分喜愛,可是這些比起握在手中的權勢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正是因爲念着和盛玉萱的那一絲情分,她纔會親自引着衆人去了景怡宮。

    這樣事後,她還能幫盛玉萱爭取一個好一點的名分,不至於淪爲侍妾之流,也算是回報她之前盡心爲自己製作的頂級護膚品。

    崔皇后原本就覺得奇怪,明明她收到的消息說與安王共處一室的人是盛玉萱,可是結果卻變成了崔雅茹。

    現在聽了崔雅茹的解釋,這才明白過來。

    想必是盛玉萱機警,察覺出不對後立刻就翻窗逃了。

    倒是尾隨她過去的崔雅茹,成了被安王算計的那個倒黴蛋!

    說起來,也是崔雅茹自作自受。

    若非因爲夏子晉的緣故,她看盛玉萱不順眼,整天想着找她的麻煩,又怎麼會跟蹤她去景怡宮,陰差陽錯的替她擋了災。

    然而這些話,還有她的小心思,又如何能對崔雅茹母女說?

    崔皇后暗暗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雅茹,這就是你的命,認命吧!”

    崔雅茹先前沒在嘉和帝面前鬧,而是乖乖跟着崔皇后回來,就是因爲抱着一線希望,覺得皇后姑姑過後肯定有辦法,能幫她推掉和安王的婚事。

    如今聽崔皇后說這是她的命,還讓她認命,她如何肯認?

    畢竟是疼愛多年的親侄女,先前當着嘉和帝的面,她爲了自己的皇后之尊和鎮國公府,不得疾言厲色地對她,免得她說出那些不該說的話。

    眼下在自己的宮殿裏面,崔雅茹又哭着求她想辦法,說她不想嫁給安王,崔皇后又豈能無動於衷?

    然而她再心疼這個侄女,也是無能爲力。

    等到崔雅茹哭的差不多了,崔皇后才命人端了盆溫水進來,親自爲她洗臉梳髮。

    “雅茹,姑姑知道你心中不願,可是事已至此,姑姑也無力迴天。且不說陛下金口玉言,將你指給了安王做側妃,若是不遵那便是抗旨的大罪,就說你如今已然成了安王的人,天下間的好男兒,哪個能不介意你清白已失,還願娶你爲正妻?”

    “若要給他們做妾,還不如做安王的側妃,哪個豪門世家,能比得過皇家的權勢和富貴?那些一般的人家,或許因爲想要攀附國公府,不介意這些娶了你,可是又如何與你相配?小門小戶的日子,你又怎麼過的慣?”

    崔雅茹一聽這話,原本止住的淚水霎時重新奪眶而出,將臉上新撲的粉都衝出兩條溝來。

    崔夫人與崔雅茹不同,崔雅茹這個年紀,又是被驕縱着長大的,自然萬事都隨着自己的性子來,後果什麼的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然而崔夫人想問題,卻現實多了。

    因此她覺得崔皇后的話,句句都十分的有道理。

    所以心裏的那點不甘不願,隨着崔皇后的這番話而消失了。

    女兒已經失身給安王,又被人當場捉住,衆目睽睽之下,如何能抵賴?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況且今日能入宮參加年宴的,個個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那些豪門世家更是囊括其中。

    出了這樣的事,哪家的夫人會不介意,願意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將崔雅茹娶進門?

    所以爲今之計,崔雅茹嫁給安王當側妃,纔是最好的選擇。

    若她執意不肯,只能一條白綾了結餘生,對外謊稱是病故。

    就這樣,還要擔心嘉和帝猜疑她是抵死不從,從而降罪於鎮國公府呢,畢竟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想通了這其間的道理後,崔夫人便和崔皇后一起,勸說起崔雅茹來。

    不過勸歸勸,她心裏卻暗暗的記下了盛玉萱這一筆,想着日後有機會,一定要爲女兒報今日之仇。

    而崔雅茹心裏則是恨毒了盛玉萱,眼中閃現出瘋狂又陰狠的報復之意。

    好不容易將崔雅茹母女送出鳳儀宮後,崔皇后整個人忍不住癱在貴妃榻上,長長的鬆了口氣。

    然後她才起身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了封信。

    待墨跡幹了後,將信裝進信封裏,用蠟封好,交代身旁磨墨的大宮女道:

    “去前面的宴席上看看,若是鎮國公還未出宮,你親自將信交到他手上。若是他已經出宮了,那你就拿着腰牌去趟鎮國公府,記住了,無論是在宮內還是在鎮國公府,一定要親自將這封信交到鎮國公的手上!”

    大宮女應了一聲是,拿着信件和腰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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