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試探

    盛紅月見安王妃不說話,只一個勁的盯着自己瞧,那眼神瞧的她心裏不禁一陣發毛。

    她剛想張口懟幾句,誰知這時安王妃突然陰惻惻道:“我今日過來,是因爲聽說了一件事,想着還是親口告訴你比較好……”

    盛紅月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緊接着便聽安王妃道:

    “有人說暉哥兒不是你和王爺的孩子……”

    安王妃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盛紅月耳邊炸響,讓她瞬間慌亂起來。

    直到指尖傳來一陣刺痛,令她忍不住低呼出聲,神志這才漸漸迴歸。

    針尖刺入指頭,滲出的血珠滴在純白的寢衣上,氤氳出一抹殷紅。

    這寢衣是她費了好幾日的心血,可是因爲這一滴指尖血,就這麼毀了。

    然而此刻,她卻也顧不上這件寢衣了。

    “是誰胡說八道?暉哥兒明明是我和王爺親生的孩子,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盛紅月強作鎮定地說道。

    她知道自己不能鬆口,必須遮掩隱瞞過去。

    否則一旦露餡,安王知道自己受了欺騙,盛怒之下別說現在的富貴日子了,只怕她的小命都難保!

    “你說,是誰在污衊我,污衊王爺,污衊暉哥兒?我要和那人對質!”

    像安王妃這樣出身名門的女子,從小就是當作宗婦培養的,學的最多的就是人際交往,因此看人很有一套自己的本事。

    方纔她分明從盛紅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如果暉哥兒真的是王爺的孩子,那麼聽到她剛纔那些話,盛紅月的反應應該是震驚氣憤,甚至是不可置信纔對,怎麼會慌亂呢?

    還有她後面指天誓日的說是污衊,要求對質時的神態語氣,更像是在故作鎮定,假裝自己很氣憤。

    這讓安王妃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來。

    她深深地看了盛紅月一眼,聲音冰冷道:“這話外面都已經傳瘋了,茲事體大,陛下和王爺一定會好好查個清楚的。你不用急,有你開口對質,還自己清白的機會!”

    說完這話,安王妃便轉身離開了,好像她來這一趟,真的是好心來告訴盛紅月這個消息似的。

    等確定安王妃真的走了以後,盛紅月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整個人癱坐在貴妃榻上,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丫環玉墜一進來,便看到針線筐和繡繃全都打翻在地,盛紅月則像失了魂一樣,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側妃,側妃您怎麼了?”

    玉墜心裏莫名一陣害怕,方纔她們全都被遣了出去,只有王妃和側妃兩個人在屋子裏。

    難道是王妃說了什麼,或者是對側妃做了什麼,才害的側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可怎麼辦纔好?

    盛紅月此時像是自動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似的,滿腦子全都是安王妃剛纔和她說的那些話。

    這讓她心裏又慌又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她靠着身孕攀上了安王,過上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後來又生下暉哥兒,被提了側妃的位份,成爲安王府裏最受寵的人,地位僅次於王妃之下。

    因

    爲她在安王府裏得臉,連帶着爹孃和哥哥們也跟着在京城裏過上了好日子。

    可是今年不知她走了什麼黴運,先是兒子被王妃設計奪走,再是她失了安王的心,沒了寵愛。

    現在滿大街又傳出暉哥兒不是安王親生的那些流言來。

    從前盛紅月只是貪慕虛榮,想要嫁到縣城過好日子,並不想呆在鄉下,更不願意嫁給鄉下漢子。

    後來她遇到了安王,安王不僅人生的英俊,而且又身份尊貴,有財有勢,試問天下有哪個女子會不動心?

    盛紅月便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上了安王。

    後來在原州府被安王拋棄,她傷心之餘,又覺得很不甘心。

    這才和盛孟達商量出了一個靠肚子翻身的主意來。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法子十分奏效。

    時日久了,她漸漸的也忘記了這回事,假裝暉哥兒確實是安王的親生兒子。

    偶爾午夜夢迴,想到當初那個曾和她有一夜歡愉的男子,她也只當那是一場噩夢,並不願意回想和記起。

    尤其是在京城開了眼界,有了見識之後,她越發的明白自己當初的舉動,有多麼的膽大包天。

    若是叫安王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用最殘酷的手段來懲罰她。

    況且,如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是盛紅月這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她不想失去。

    可是她萬萬想不到,她死死咬着這個祕密,卻還有被泄漏的這一天。

    究竟是誰?

    是誰要和她過不去,要將她置於死地?

    當初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她和盛孟達兩個。

    她從未漏過口風,盛孟達也不可能會泄漏一個字的。

    畢竟他們是同一條船上拴在一起的人,暉哥兒的身世捅出去,對盛孟達沒有半點好處。

    他不會傻到說出去的。

    既然不是她也不是盛孟達,那麼外面是怎麼會突然傳出暉哥兒身世的流言呢?

    等等,當年的事,除了她和盛孟達以外,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就是那個和她春風一度的男人。

    難道,會是他說的嗎?

    只是,當初她是扮做男裝,被盛孟達帶進青樓,然後頂替了一個姑娘,假裝自己是青樓女子,上了那個男人的牀。

    她只知道那位公子姓譚,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那位譚公子,想來也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和安王的關係,以及她和盛孟達算計安王的計劃。

    況且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譚公子未必都還記得那個晚上,若是相遇,他也未必能認得出她來。

    既然也不大可能是那位譚公子,這流言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呢?

    盛紅月越想腦子越亂,只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煩了。

    如果她不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讓安王相信暉哥兒是他的親生兒子,她都不敢去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玉墜喊了盛紅月好幾聲,都不見她有丁點反應。

    她正想出去喊人幫忙,看看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給盛紅月瞧一瞧。

    誰知盛紅月突然像是回魂了似的,一把攥住玉墜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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