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這個名字，和當年在圍剿任務中的所有犧牲的戰友，宛如烙印一樣刻在邵允琛的心中，永遠無法被任何人超越。
邵允琛從軍裝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了一條用黑色皮繩穿起來的子彈殼，金屬的外殼已經被氧化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外殼上勉強能看得出幾乎被磨平的‘’兩個字母。
“藍鷹特戰隊不會對女人有任何的優待。”
“我知道，特訓結束，如果我不合格，我會自動退出。”
“希望你說到做到。”
“……”
“首長。”荀副官的聲音將邵允琛從久遠的畫面中拉回了現實。
“如果當初不是我讓她留在藍鷹，她也可以是個很好的特種兵，大可不必參加那麼危險的任務，你說是不是？”
荀副官愣了一愣，“她能留在藍鷹也是因爲她很優秀，通過了許多男兵都無法通過的訓練，跟您沒關係。”
“對了，您讓我查的那件事我查到了。”
荀副官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邵允琛沉默不語，許久之後，將那皮繩穿着的子彈殼收了起來，依舊放回了軍裝胸前的口袋中。
“怎麼回事？”
“這次邵氏集團的慈善資助的那批希望小學是顧氏集團之前出資建立的，每三年一批大學生過去支教也是顧氏集團原來的董事長夫妻倆跟燕京師範大學聯合的項目，這些年的資助一直都沒斷過。”
“已經有資助了？”
“是，不過一個月前，顧氏集團突然宣佈慈善項目全部中斷，所以現在那邊也算是沒資助吧，這批的大學生支教也快結束了，下一批的似乎沒人願意過去了。”
“又是顧氏集團。”邵允琛的眉頭皺了起來，沉吟片刻後，問道，“秦教授那邊有什麼說法了麼？”
“科研所的人說秦教授跟着考古隊去了沙漠，現在暫時還聯繫不上呢。”
“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不清楚，秦教授這人一直都是行蹤不定的，連科研所都管不住，您讓我查這事兒，還真是爲難了。”
邵允琛的眉頭皺的更深。
“您這麼急着找秦教授是爲什麼？因爲太太麼？”
荀副官疑惑了很長一段時間，從葉清歡出獄以來，邵允琛就一直在讓他明察暗訪關於她的所有事情，彷彿是要驗證什麼，可是驗證之後，卻又並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結果，很矛盾。
“這個世界上存在某些奇異的現象，也許是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
“您指的是？”
“一個人的軀體裏也許突然住進了另外一個人的靈魂。”
“……”
燕京軍區家屬住宅區內，白色的小洋樓前一輛轎車剛開到門口，急剎車停下。
薛海豐和蘇暮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誰也不說話，尤其是薛海豐，冷着的一張臉跟被風霜冰過的似的，一屋子傭人見了，均是緊張不已。
少爺太太結婚這麼久以來，還從未見他們紅過臉，這是怎麼了？
“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你到底是因爲什麼，非要跟清歡過不去。”
“她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們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實在是太差，太片面。”
“你……”
蘇暮臉色漲得通紅，她本來就不是個會吵架的人，當下語塞了半天，眼眶就紅了，
“她那種連家裏父母姐妹死活都不管的女人，你竟然爲了她跟我吵架，薛海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說什麼？”
“我親眼看到的，她父親走投無路了，都求到陸家去了，葉清歡都不肯幫忙，這種半點孝心和情分都不顧的女人，你也覺得他是個好女人麼？”
“你胡說什麼？”薛海豐眉頭幾乎打了結，“這些你都是從哪兒知道的？”
“你別管我從哪兒知道的，反正我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難道還有假不成？你不信的話，你就自己去查查看，葉家現在是不是走投無路了，我聽說都快破產了，葉清歡的妹妹連婚禮都沒法兒舉辦了。”
薛海豐一下子有些發怔，蘇暮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
——
天氣晴朗，邵允琛一早就出了門。
葉清歡趁着黎美麗不注意，將湯藥倒在了綠植花盆裏面，然後溜上樓換衣服，房間裏面傭人正在收拾前一晚換洗的衣物。
“太太，這是少爺的東西吧？”
“嗯？”葉清歡從更衣室裏面探出頭看了一眼，見傭人手裏拿着一串黑皮繩穿着的黑色物品。
“少爺軍裝口袋裏面的，應該是少爺的東西吧？”
葉清歡對這個東西沒什麼印象，隨口道，
“那你先放在茶几上吧，晚上回來我問問他。”
傭人點點頭，收拾好東西之後離開了房間。
葉清歡換完衣服後從更衣室裏出來，一眼便看到茶几上那個顯眼的‘項鍊’，黑色的皮繩明顯是有些年頭了，磨得起了毛。
她起先以爲是個普通的裝飾物，等掂量到了手上，感受到重量之後愣了一下，那是一枚貨真價實的子彈殼。
黃銅的質地，指腹摩擦過後，她看到了彈殼上刻着兩個字母——。
刻字的東西一般都有重要的意義，所以猶豫了一會兒，想到今天出門她就得跟着去山區了，她還是將吊墜收進了自己的包裏，留了一張字條在桌上，打算等自己回來的時候再給他。
走的時候黎美麗還給她帶足了三天要喝的湯，跟邵家一家子將她送到門口，一直放到車裏的車載冰箱裏，還叮囑個不停，
“清歡，你要記得喝，這個一天都不能斷的。”
“媽，我知道了，走了啊。”
“注意身體，有事兒讓其他人去辦，你別跟着瞎跑。”
“知道知道。”
車開出去老遠，還能聽見黎美麗在門口埋怨邵建邦不該讓她一個人跑去山區那麼大老遠的地方。
“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窮鄉僻壤的地方，老百姓素質都不高。”
“放心吧，這孩子我看好，她是個做生意的料子，難得骨子裏還善良，你給允琛選的這個媳婦兒很不錯。”
得了誇獎，黎美麗臉上立馬多雲轉晴，
“那可不，我眼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