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要了一壺花茶，從容的給自己和西蒙都倒了一杯。
“所以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跟着我來的？我沒有猜錯？”
西蒙翻閱着手裏的畫冊，神色有些不悅。
剛剛在展覽館亮明身份之後，葉清歡便很直接的告訴了西蒙自己的來意還有合作的意向。
“我要是說不是的話，西蒙先生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很難相信。”
“那拋開這些事不談的話，西蒙先生覺得我提出的合作怎麼樣？”
“你的作品的確是很好，但是我已經跟總部彙報過，邵氏珠寶已經不在我們的考察名單之內，就憑你一個設計師，並不能讓我對你們邵氏的印象改觀。”
“是我沒說清楚，西蒙先生，我不是代表邵氏來跟你談合作的，我代表的，是i我給你看的這份畫冊，所有的作品所有權也都是屬於i，跟邵氏沒有半點關係。”
“i”西蒙微微一愣，“抱歉，我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一個公司。”
“可以理解，i剛成立兩個月而已，雖然有工商註冊，但是其實也算不上是公司，它現在只有一家門店，算是工作室。”
“什麼？”西蒙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擱下畫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葉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一個剛成立兩個月的公司，你覺得coco會跟這樣的公司合作麼？”
“是的，i沒有資歷，但是您下結論之前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葉清歡從容不迫道，“如果現在，coco的兩位首席設計師成立了一家新的公司，您會不會因爲他們公司的資歷不夠而選擇不跟他們合作？”
聞言，西蒙愣了一下，片刻後皺眉，“你憑什麼讓我相信這家公司，哦，不，只是一個工作室的設計師有大師的水準？”
“憑作品。”
葉清歡信誓旦旦道，“我們不憑任何資歷人脈，只憑作品說話，我給您的畫冊只是我們目前的一小部分作品，我覺得跟coco尋求的合作方向幾乎一致，我們還存在一個別的大企業沒有的優勢。”
“什麼優勢？”
“coco的到來，和i平起平坐，成爲平等共榮的夥伴，而不僅僅是旗下某個系列，名字我都想好了，只要確定合作，i牌可以直接改名叫icoco。”
這一句話打動了西蒙。
國內的珠寶企業很多，小企業設計師不夠格，大企業卻又不肯將自己的原有品牌被coco的風頭蓋過，即便是邵氏這麼有誠意，也只願意貢獻出一條聯名系列產品而已，所以關於coco的本土化和當地合作企業品牌的融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葉小姐，你是一個談判高手。”
得到西蒙這樣的評價之後，葉清歡便知道自己談成了。
“過獎，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我需要先到你說的工作室去看看才能決定。”
“我想你會喜歡的。”
葉清歡喝了一口茶，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
西蒙來參加豫北珠寶展的主要原因就是爲了尋找coco的中國區合作伙伴，所以在葉清歡提出合作之後，他下午直接就回了一趟燕京。
“西蒙先生，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意思就是隻要足夠了解對方，就一定會贏，對於您，我真的花了很多功夫去了解。”
“哦？”西蒙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那以後有機會我也真的要再坐下來好好聊聊。”
“一定。”
西蒙上車後，葉清歡交代了秦羽兩句便目送車子離開密雲。
對於葉清歡隱藏身份不便和自己一同露面這件事，西蒙並未多問，他是一個閱歷很廣也很紳士的男人，在尊重別人的祕密這方面做得非常棒。
送走西蒙，葉清歡這次出來的目的也就完成了，計劃比她意料之中的還要順利，本來還以爲要費一番功夫呢，沒想到半天就搞定了。
剩下的時間，她在密雲鎮裏走了走，走到深處的一座老宅時，腳步漸漸沉重。
黑色的木門上掛着“程宅”的匾額，看着還很嶄新，看得出來是經常有人刷漆打理的。
葉清歡盯着看了一會兒，環顧四下無人，便從門口臺階下面的一個縫隙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銅鎖。
“吱呀”的開門聲宛如推開塵封的歷史，青石板的地面稀稀拉拉的披着青苔，院子裏面草木茂盛，槐樹下面還滾着一串草莓，紅彤彤的果子看着分外鮮豔。
穿過院子就是正廳，裏面鎖着她母親孃家程家的老傢俱和葉清歡從前的記憶。
外婆去世之後，程家老宅就不住人了，父親請了一個專門的人來打理，說是打理其實也就是每年來一兩回打掃一遍而已，門鎖着，葉清歡進不去，所以她也只能在院子裏站着，想象從前自己在那一屋子老傢俱之間嬉鬧的場景。
“葉小姐，青天白日的闖到別人家裏來，不太妥當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清歡神色一滯，轉過身去。
司南一身輕便的休閒裝，白體恤黑褲子，站在門內，十分狐疑的打量着她。
“是你？”葉清歡鬆了口氣，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院子挺好看的，所以進來看看。”
“所以你剛剛也是覺得門口的臺階挺順眼的所以就蹲下來看看，正好又覺得臺階下面那個洞挺順眼的，就順手掏看看，然後就摸出了一把鑰匙來開門是嗎？”
“你跟蹤我？”
“是，我跟蹤你。”司南直言不諱道，“我懷疑你接近關卿卿是別有目的，所以跟蹤你了。”
“所以你發現什麼了？”葉清歡依舊從容，甚至露出一抹笑意來，“就發現我進了這座宅子？這座宅子和關卿卿有什麼關係？你怎麼這麼關心她？”
司南忽然臉色一緊，愣了一下不悅道，
“你別跟我東拉西扯，你知道這宅子是傾城外婆家吧？你跟顧傾城到底是什麼關係？”
葉清歡眉頭一挑，好整以暇道，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