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注意力顯然是被檯球比賽吸引了，邵允琛自上場開始便連進三球，這會兒毛老闆失誤，又到了邵允琛擊球。
“老毛這回看來是遇到對手了，你朋友臺球技術可以啊。”
葉清歡也有些詫異，她也是頭一回見邵允琛打檯球。
“他也是業餘的。”
“這技術可不是業餘的，老毛沒退役之前，是連續三屆的世錦賽冠軍呢。”
女人嘖嘖稱奇，“我還以爲今晚這大獎是沒人能拿走了呢，看老毛那臉色，真夠可以的。”
聊了一會兒之後，葉清歡知道女人叫米雪，常年住在麗江，在這兒開了一家咖啡館，但是從她的穿着打扮和談吐上來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別的一些職業。
“你跟毛老闆好像很熟啊。”
“還行吧，我常年住在這兒，這兒的酒吧老闆我都挺熟的，不過老毛在這兒開的時間最長，所以算是更熟。”
“是嗎？”葉清歡點點頭，“我跟我朋友三四年前來過一次麗江，那個時候這家酒吧好像老闆還不是他呢。”
“三四年前？”米雪仔細想了想，“哦，那個時候這酒吧還是阿偉開的。”
阿偉，這個稱呼很容易就跟邱志偉的名字對上號。
看樣子，這些人都是邱志偉的朋友了。
葉清歡不動聲色繼續套話，
“我跟我朋友這次也是在網上看到別人說這兒不錯所以纔來的，不過我好像沒看到特別的地方。”
“說到底酒吧都是一個樣，尋歡作樂而已，有些人慾望大，要的東西也多，一般的酒吧給不了。”
“這兒給的了？”
“當然，這兒……是天堂。”
一個不允許手機和任何的通訊設備拍照設備入場的酒吧，要說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這恐怕說出去誰也不會信。
葉清歡沒能問出她爲什麼這麼說，酒吧裏能給什麼東西不會有人出來明說，但是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
一陣歡呼聲響起後，邵允琛已經贏了那位毛老闆，成爲了新的擂主。
“真厲害，我看今晚的大獎肯定是要被你朋友帶走了。”
“大獎是什麼？”
葉清歡下意識的重新看了一遍那個寫着比賽規則的小黑板，大獎的位置只是畫了一隻小猴子，並未說明最終大獎究竟是什麼。
“等拿到了你就知道了，你肯定不會失望的。”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葉清歡便不好再細問。
毛老闆輸了之後，倒也沒不高興，過來坐在了米雪身邊，感慨了一句‘老了’。
吧檯後面的調酒師十分熟練的給了他一杯調製好的威士忌，大概是他慣常的口味。
“這男的挺面生的，以前沒見過。”
“不是本地人，是遊客。”米雪介紹了一下葉清歡，“她跟他是一塊兒來的，倆人是朋友。”
毛老闆看了葉清歡一眼，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的時候也笑了一聲，
“看出來了，你們倆這衣服可以評選今晚最佳搭檔了。”
“還有這個獎項嗎？”葉清歡問。
“美女說有可不就得有麼。”
“得了，”米雪插嘴打斷，“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還有啊，你今晚這個主題也真的是夠噁心的，不知道老孃沒念過高中啊，還青春校園。”
從葉清歡從橫夜店多年的經驗來看，毛老闆調情的本事的確一流，說話的時候那種放浪的勁兒和燕京的公子哥兒們有的一拼，而且他這個吊兒郎當的口音，也明顯是燕京的地方口音，兒化音特別嚴重。
一名侍應生打扮的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走到吧檯跟前，
“老闆，志偉哥的人到了。”
說話的聲音不算大，但是葉清歡靠的近所以聽得很清楚。
志偉哥指的應該就是邱志偉，他們之間果然還有聯繫。
“怎麼這個時間來了？”毛老闆看了一眼時間，有些不耐煩，“上一個送過去才半年，他這麼快就讓人來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貪心不足？”
米雪輕蔑的哼了一聲，“阿偉這些年越發的出格了，你也不勸勸他。”
“行了，”
毛老闆皺了皺眉，目光有意無意的從葉清歡的身上轉了一圈，打斷了米雪的話，
“我先到後面去了，你自己在這兒待着少喝點酒，別亂說話。”
“你們那點兒破事兒，求我往外說我都懶得說。”
毛老闆跟着侍應生走了，剩下米雪一人在喝酒。
直接問是問不出來什麼名堂的，葉清歡也很識趣，眼角的餘光瞥過旁邊的酒單，便拿過來隨手翻了起來。
“我聽說這兒的酒挺出名的，雪姐，你有什麼推薦的麼？”
“都挺不錯的，隨便點吧。”
米雪似乎心情欠佳，一杯接一杯的已經喝了不少。
葉清歡有種直覺，邱志偉和米雪之間是有一些關係的。
她酒喝得不少，戒備心卻一直在，不管葉清歡問她什麼，她始終是懶得迴應的樣子，只顧着自己喝酒，喝的差不多了，走路都搖搖晃晃的時候，竟直接朝着剛剛毛老闆離去的方向走了。
葉清歡皺了皺眉，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重新按回了吧檯的椅子上。
“有人盯着我們，別亂走。”
身後傳來邵允琛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她能聽得見。
聽到這話的時候，葉清歡一愣，眼角的餘光將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掃了一遍，的確發現角落裏又幾個西裝革履的人一直在縱觀全場。
邵允琛在她身邊坐下，
“這些人會盯着今晚所有陌生的面孔，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不要擅自行動。”
“我剛剛聽到毛老闆時候邱志偉派人來了，而且什麼半年一次，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是不可告人。”
“你發現什麼了？”
葉清歡忽然想起，比起自己喝，毛老闆那匆匆兩句話的交談，邵允琛可是和他打了一整場的檯球，交流恐怕比自己多多了。
邵允琛卻沒說話，順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斜對角的卡座，有個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女孩正在剝開心果喫。
“怎麼有個這麼小的小姑娘？”葉清歡露出詫異的目光。
“說是毛老闆的養女，收養了一年多了。”
邵允琛的語氣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