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歡目光躲閃，避開了陸司言的直視，“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卿卿這麼說的而已。”
陸司言十六歲接手鼎盛集團，縱橫商界這麼多年，要是沒個七巧玲瓏心，那也不可能把鼎盛集團做強，她一時掉以輕心了。
好在陸司言並未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關卿卿和司南兩個人的事情聊完之後，陸司言忽然提起邵氏集團收購顧氏的事情，
“邵氏現在有了顧氏，市值翻了一倍不說，商譽也是直線上升，這種邀功請賞的好時候，我聽說葉小姐你卻退居在家，打算安心相夫教子了？”
“事業和家庭總歸是不能兼顧的，有舍有得。”
“你倒是看得開。”
見他神色感慨，葉清歡猜測他或許是想到前妻。
陸司言的老婆周菀是中央的記者，業務方面的能力在新聞圈內首屈一指，這兩個人性格都強勢誰也不會爲了婚姻犧牲事業退讓半步，所以婚姻破裂似乎是早就料定的結局。
晚餐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不知不覺間竟和陸司言聊了很多，雖然都是商業上的探討，但是的確受益良多。
i發展正在一個關鍵期，而陸司言在這方面有經驗，總的來說，這頓飯雖然喫的膽戰心驚的，卻很值。
餐廳門口，
“謝謝陸總今晚的指教，希望下次有機會能再見面。”
“看你的表情，似乎並不是很希望再跟我見面。”
葉清歡扯了扯嘴角。
她的確不想。
陸司言微微挑眉，
“好了，上車吧，外面這麼冷。”
“那拜拜。”
葉清歡拉開車門，猶豫了會兒轉身問道，
“你沒開車麼？要不我送你？”
“不必了，我等人。”
她客氣也客氣了，陸司言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問什麼，至於他是等誰，這平安夜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中，能讓他等的人除了周菀恐怕沒第二個人。
開車穿過燕京最繁華的街道，沿路的人依舊很多，聖誕節漸漸成了全球狂歡的節日，主要意義在於其童話故事一樣的寄託。
車開過頤和路的時候，葉清歡眼角的餘光忽然一晃，在路邊看到了一輛十分熟悉的吉普車，正紅色‘軍a’開頭的白底車牌尤爲顯眼。
邵允琛的車？
他不是臨時有事麼？車怎麼在這兒？
頤和路距離剛剛她喫飯的地方不過隔着兩條街道，開車五分鐘就能到達的距離，如果邵允琛一早就到了，他在這兒幹什麼？
葉清歡將車靠邊停了下來，給邵允琛打了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平安夜的氣溫是很低的，幾乎是入冬以來燕京最冷的一天。
葉清歡下了車，縮在羽絨服裏將周圍的景物環顧了一圈，最後看到路對面的教堂門口正排着長龍。
小聖保羅教堂，清末的時候英國的牧師在燕京建的，每逢禮拜和傳統的西方節日的時候都會開放，平安夜來的教徒尤其多。
爲了限制人流量，教堂人滿之後就關門了，等到裏面出來一個人纔會再放進去一個人，以免造成意外。
葉清歡皺着眉，低頭看了一眼手腕。
已經十點多了，教堂裏傳來衆人齊唱讚美詩的聲音，莊嚴肅穆，有出來的大人小孩手裏捧着平安夜教堂發放的糖果，很是溫馨。
站了一會兒後，實在是冷得直跺腳，葉清歡正要回車上去等的時候，教堂的側門內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來。
她眼前一亮，立馬小跑過去，
“允琛……”
才喊出一個名字而已，看到緊跟着邵允琛的身後走出來的身影，她剩下的話便全都卡在了喉嚨中，臉上的笑意也一下子凝固住了。
邵允琛也已經看見了她，大步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葉清歡神色怔怔，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緩步跟上的身影，“你不跟我喫飯，就是因爲跟慕晚一起來這兒了？”
邵允琛眉頭微微一皺。
不等他說話，慕晚疾步走來，
“清歡，你別誤會，允琛跟我來教堂是因爲今天的日子比較特殊，藍鷹隊裏有個犧牲的隊員，就是在五年前的今天犧牲的，他是基督教徒，我們只是來爲他禱告。”
“是嗎？”
葉清歡神色黯淡，她擡頭看向邵允琛，想在他的神色中尋求什麼，可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看到什麼。
“外面太冷了，先上車。”
邵允琛握住了她冰涼的手，作勢要走。
葉清歡卻用力的抽出了手，
“不用了，我自己走。”
說着，她便朝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晚追上來攔住了她開車門的動作，一副着急解釋的模樣，
“清歡，你或許不能理解軍人之間的戰友情，但如果你有別的誤會我都可以解釋，今天這個日子真的很重要，對我來說，對五年前犧牲的那些戰友來說，甚至是對那些戰友還存在這個世上的親人而言，都是個悲痛的日子，這樣的日子裏，你不應該要求允琛陪你一起慶祝。”
道理都讓她講了，這番話說的正氣凜然，反襯之下，葉清歡彷彿是沒見過世面，不識大體的小心眼女人一樣。
她氣的無話可說，“麻煩你讓開。”
“我們只是在教堂禱告而已，允琛剛剛還在說結束之後，他要回來陪你過平安夜。”
“讓開。”
葉清歡又氣又急，當下不客氣的推了慕晚一把。
她的力氣能推倒一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幾乎是毫無可能的，可這一推，慕晚偏偏就‘腳下一滑’，直朝着旁邊的消防栓摔去。
說時遲那時快，邵允琛眼疾手快的將她托住，身子擋在了消防栓的前面。
葉清歡嚇得臉色都白了，後背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來。
“沒事吧？”她忙問。
邵允琛卻並未理睬她，將慕晚扶起來之後，仔細的詢問，“胳膊沒事麼？”
慕晚活動了一下剛剛磕在地上的手，倒抽了一口冷氣，卻強作輕鬆，
“沒事，小傷而已，清歡也不是故意的。”
邵允琛皺了皺眉，
“我先送你回去。”
葉清歡聽到這話，詫異的看向邵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