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那天葉清歡在醫院聽到的一樣,邵允琛真的安排她住進了邵家。
慕晚是邵家的半個養女,住進邵家養病也無可厚非,但是這事兒傳到關卿卿耳朵裏後,陸公館裏即刻就炸了鍋。
“這對狗男女還要不要點臉了?就連這幾個月的功夫都等不及,就要雙宿雙棲了?住哪兒不行啊?特麼的要住在傾城之前住的地方,噁心誰呢?”
“你消停點,”
司南擔心的看了對面沙發上葉清歡一眼,拽了拽關卿卿的袖子,緊張的提醒道,“別本來沒什麼事,你這麼一吵吵,給招惹出事了。”
關卿卿氣的不行,也是爲了葉清歡不值,聞言安慰道,
“你別放在心上,人賤自有天收,他們這麼不要臉,遲早有一天老天爺一道驚雷把他們都給劈死,你呢,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養胎,不要被這對狗男女氣着。”
“我不氣,倒是你,喫個蘋果消消火吧。”
葉清歡擡起頭來,手裏正在削的蘋果最後一刀到底,幾圈完整的蘋果皮剛好落在垃圾桶裏,蘋果遞給關卿卿,
“我削的,你有口福吧。”
關卿卿一臉愣,直到司南的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她纔回過神,忙接過蘋果來,看着葉清歡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還是不太放心,
“你真沒生氣啊?”
“怎麼?我還非得生氣一下給你看你才覺得我正常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關卿卿忙搖手,“我的意思是……”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眸光一轉,“當然,不生氣最好了,誰要跟無關緊要的人生氣啊,傾城,你最近總也不在家,你幹嘛去了?”
這一個禮拜,聽家裏傭人說,葉清歡總是早出晚歸的。
關卿卿拍戲出去了四五天時間,回來聽說這事兒找司南問,這個腦子有坑的傢伙竟然半點不知道,說是這兩天他被陸司言拉去處理公司的事情了。
“沒幹什麼,一直跟以白在一塊兒。”
“以白?”
關卿卿和司南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不是一直都躲着他的麼?最近怎麼又總跟他一塊兒了?”
“現在的樣子,他又不可能認出我來,雨心的病情我一直不放心,所以他去醫院看雨心我就跟着一起去,還有就是,他在幫我查秦羽的案子。”
“哦哦,這樣啊。”
“怎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沒有,挺好的,特別好,”關卿卿眨了眨眼,“以白是個特別靠譜的人,你可要抓住這失而復得的好機會啊。”
她對邵雨心的病情還有秦羽的案子沒多大興趣,但是對於促進好姐妹第二春抱着極大的興趣,何況對方還是她曾經就無比看好的唯一人選。
葉清歡擦着手,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想什麼呢你?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不是顧傾城了?什麼失而復得,以白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應幫我忙。”
關卿卿挑起眉來,一副不苟同的模樣,
“糾正一下啊,以白看的不是我的面子,是顧傾城的面子,不管是爽快答應我給邵雨心看病,還是現在幫你查案,說來說去都還是曾經的你的面子。”
葉清歡懶得跟她多說,徑直上了樓。
關卿卿看着她的身影,小聲嘖嘖,
“掰扯不清的從頭到尾只有你自己,我看別人都看的可清了。”
——
週末的時候,葉清歡和溫以白約了逛公園。
“怎麼約在這兒啊?”
一到地方,葉清歡詫異的環顧了一圈,大早上的公園裏面全是老頭老太太晨練,遛鳥的遛鳥,打太極的打太極。
溫以白將暖手寶塞到她的手裏,輕聲道,
“餐廳茶館難保有人盯着,找個空曠的地方說話,反而安全,就是太冷了點,穿過公園就帶你去喫早餐。”
“我沒事。”
倆人並肩,從公園晨練的老頭老太太中間穿過,走到長廊涼亭裏,沿着結了冰的湖繼續往前走。
“上次你說秦羽出發前跟你說了她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盯着慕晚,這件事她有具體跟你說過什麼麼?”
“沒有,她只給我打了電話,說要去執行任務了。”
“y國邊境那邊,我派去調查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在紮營的地方發現了一些疑點。”
“什麼疑點?”
葉清歡的眼神驟然亮了,“查到什麼?”
“在紮營的地方三公里外,一條靠近‘禿鷹’大本營的小路上,找到了兩枚子彈彈殼,對比之後,和秦羽所用的狙擊槍型號完全一致。”
整個藍鷹只有秦羽一個狙擊手,她那把狙擊槍是英國造的,全世界範圍內,也是狙擊範圍最長的一把槍,子彈型號特殊,每年都是軍方通過一些特殊渠道進口,除了她之外,當日不會有任何人用那把槍。
“找到子彈的地方不是他們的任務主戰場嗎?”
“不是,甚至算不上是戰場,而且從彈殼精測結果來看,是在他們作戰的前一天晚上就掉落在那個地方了,擊中的物體是一塊石頭。”
“石頭?”
葉清歡的神色越發的繃緊起來,“秦羽的槍法很準的,幾乎例無虛發。”
“所以我又讓人在撿到彈殼的地方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了兩個腳印。”
“……”
葉清歡正要追問,溫以白的目光忽然收緊,皺眉幾秒後,在她開口之前,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
“你……”
“手太冷了,”溫以白語氣溫和,衝着她微微一笑,“還是別在這兒待着了,找個有暖氣的地方坐着吧。”
葉清歡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戒備,與此同時,聽到左後方的林子裏有簌簌作響的聲音,她的一下子後背都繃直了。
“別回頭,慢慢走。”
溫以白聲音壓低,握緊了她的手,甚至十分自然的將她嚇得冰涼的手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兩個人依舊保持之前平穩的步速往公園的北門走。
一邊走,溫以白一邊安撫她,“別怕,史密斯帶了保鏢跟着我們呢,只是不好打草驚蛇。”
葉清歡心裏依舊是惶惶的,小聲問道,
“到底是誰在跟蹤我們?”
溫以白沉默了半秒,緩緩道,
“我們在查誰,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