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胸口又是一痛,夏薇正趴在他身上,一雙手扒拉着他的肩膀痛呼不已,
“什麼鬼地啊這兒……”
宮川擰着眉面露不虞,悶聲道,
“你先起來……”
夏薇原本正要爬起來的,聞言卻眸光一轉,改了主意,“怎麼?我長得不好看?趴在你身上你還覺得自己虧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夏薇支着下巴趴在他的胸膛上,距離他的臉幾乎就是一個鼻尖的距離,神色放肆大膽,“你說要是這會兒有守墓的人來看到我們這樣,會不會誤會啊?”
宮川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毫不客氣的將她推開,起身走人。
夏薇摔在地上,驚呼了一聲,“……啊……”
聲音有些慘烈,宮川以爲她又是在耍花樣,就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
“喂,”夏薇疾呼起來,“救命……”
宮川不耐煩的回過頭,
“你這個人……”
話沒說完,他便看到夏薇的小腿旁邊一條黑色的長影遊竄離開。
而夏薇,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明顯有血流了下來。
宮川心中咯噔一下,忙疾步走過去蹲下查看,“怎麼回事?”
“你瞎了啊?”夏薇都快哭了,“是蛇,是蛇……我不會死吧?”
“別動。”
宮川按住了她的膝蓋,不由分說解開領結,先將她的小腿傷口以上的位置綁住,一面血液活動太快,毒素擴散。
“別哭了,我送你去醫院。”
還沒等夏薇反應過來,他便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着墓園外面跑去。
墓園的路很黑,走很長的一段纔有個昏暗的路燈,在光影交錯中,夏薇看着這個抱着自己的男人,心裏面忽然酸酸的。
其實她是真的欣賞她,兩年前也是真心拋出橄欖枝要招攬他爲風霆工作的,可是偏偏被他擺了一道,爲此她惱火了整整兩年。
車在道路上飛馳,最近的醫院離墓園也還有二十公里的路程。
夏薇靠在副駕駛上看着他,她素來最會在強勢和軟弱之間轉換,此時的神色很是楚楚可憐,“我不會死吧?”
雖說這兩年夏薇沒少跟i着來,幹了不少令人厭惡的事情,但她這張臉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年紀又小,總讓人覺得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宮川皺着眉,
“不一定是毒蛇,我剛剛也沒看清楚,別害怕。”
“那也就是說,還有可能是毒蛇。”
夏薇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臨死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對於這個誇張的‘臨死’,宮川的眉心微微一顫,懶得搭理她。
夏薇卻繼續問,
“其實兩年前你跟我說你心裏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不是葉清歡吧。”
“我沒跟你說過這話。”
“說過,你喝多了,自己不記得了,”夏薇歪着頭,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當時的視頻我還有呢,改天發給你。”
宮川嘴角微微一抽,臉色難堪。
兩年前那一晚究竟發生過什麼,他喝斷片了,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夏薇很喜歡看他難堪的樣子,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墓園裏面那個吧。”
“這是默認的意思嘍,”
夏薇完全無視了他的警告,她打小見過無數的蛇,這蛇有毒沒毒她一眼就看得出來,壓根不用擔心。
“你知道癡情的男人特別有魅力麼?我好像真的對你動心了,怎麼辦?”
車廂裏,這話帶着的挑逗意味不言而喻。
宮川扶着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還沒有人能讓我惦記兩年這麼久,哎,你喜歡的那個人長得有我好看嗎?有我有錢嗎?我……”
夏薇話音未落,尖銳的剎車聲在道路上響起,要不是安全帶拉着,她非要一頭撞到擋風玻璃上去不可。
“下車。”
宮川沉着臉,言簡意賅。
似是沒料到他這樣的反應,夏薇也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
轎車絕塵而去,夏薇站在夜色下的道路上,饒有興致的望着那已經遠去的車尾,臉上半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
口袋裏手機響了,看了來電顯示,她直接按下接聽,
“喂?艾倫。”
“……”
“沒事,開車來接我吧,我在城北公墓附近,對了,我受傷了,帶點藥來。”
“……”
十來分鐘後,一輛白色的帕薩特呼嘯而至,接了她離開。
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握着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上戴着一隻素圈戒指。
副駕駛上,夏薇正在自己處理被蛇咬的傷口,手法嫺熟。
男人瞥了一眼,
“沒事吧?”
“小傷而已。”
見她渾不在意,男人也不再說什麼,“那個叫秋麗的小設計師沒談下來,你的助理該換人了,連這麼點事情都辦不了。”
“沒談下來?”
夏薇眉頭一皺,“對方說什麼了?風霆開的條件她的監護人不滿意麼?”
“只是這樣的話,我倒不覺得你的助理能力不夠,”男人的神色有些不虞,“竟然連一個小丫頭的身份都沒查清楚。”
“什麼身份?”
“這丫頭是她的徒弟。”
說到‘她’,男人的眉眼間覆起一層薄薄的寒霜。
這事兒遠在夏薇的意料之外,
“什麼?那設計師是葉清歡的徒弟?她……”
誰能想得到呢,密雲鎮上那個珠寶設計班才辦了兩年而已,都是一些小毛頭孩子,誰也沒當回事,可偏偏一鳴驚人,出來了這麼一個天才少女設計師。
“她這是什麼運氣?隨便培養一個設計師,就能是這種天才?”
男人卻冷笑了一聲,一臉輕蔑,
“什麼天才,不過是營銷手段而已,靠着這個丫頭打出知名度,看着吧,下面她那個培訓班的小崽子們一個接一個的,就都會出來了,她這種人,只會玩心計,根本不配當設計師。”
“你這話偏激了點兒吧,”夏薇皺了皺眉,
“說不定那丫頭是真的有天賦呢,反正接觸這一行這幾年,我沒見過比那個小丫頭更靈氣的作品。”
男人面色陰鬱,半晌沉聲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天才,她自以爲勝券在握,偏偏這個丫頭,我是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