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眉頭一皺，“爲什麼？”
“這……”傭人也不清韓東旭的用意，只能硬着頭皮說，“少爺的吩咐，我們向來不過分太多的，總之少爺一定是爲了夫人和二小姐好。”
“我要是一定要去呢？”
“夫人，您別爲難我們。”
“算了，”方韻出來打圓場，“傾城姐，我去看看就行了。”
顧傾城卻固執的很，拉住了方韻，看向傭人的臉色很是冷凝，“少爺跟你們說的是不讓二小姐來找我，可沒說過不讓我去找她吧？”
“這……”傭人語塞了。
韓東旭只交代了不讓夏薇到實驗樓找顧傾城，可是卻沒吩咐說限制顧傾城的行動，她是這座莊園的女主人，自然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傭人哪兒敢攔着？
“別忘了，你們只是照顧我衣食起居的，誰給你們權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最好不是這個意思。”
丟下這話，顧傾城便跟方韻說，“我們走。”
傭人被遠遠地甩在後面，方韻拉着顧傾城，“比起剛醒來的時候，你現在的脾氣倒是真的像一個女主人了。”
剛醒來的顧傾城對什麼事情都是畏畏縮縮的，存在着恐懼的心理，但是時間久了，方韻就發現她身上的性格彷彿有種與生俱來的冷傲。
西苑的別墅客廳裏，夏薇正百無聊賴的喝着粥。
“二小姐，方醫生和夫人來了。”
夏薇心中咯噔一下，那個女人也來了？
方韻先進的屋，顧傾城緊隨其後。
因爲先前的事情，顧傾城和夏薇的這一照面顯得有些尷尬。
不過顧傾城先開了口，“聽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
夏薇皺了皺眉，“你倒是真的把自己當這兒的女主人了，半點也不客氣，我在這兒住過的時間恐怕比你長。”
顧傾城也不生氣，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了，“那正好可以聊聊，我也挺好奇的，你們兄妹從前的事情。”
夏薇還想說什麼，被方韻按住了，“夏小姐不是要我幫你看看病情麼？別動了，我看看。”
方韻力氣很大，夏薇又生着病，自是沒拗的過。
方韻說，“中醫把脈講究望聞問切，夏小姐，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夏薇倒是挺配合的。
“舌苔發黃……最近有什麼煩心事麼？”
“沒有。”
“工作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感情上的。”
夏薇順口說出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憤憤地瞪了方韻一眼，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你瞎打聽什麼？不就是我們家的一個私人醫生麼？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方韻收回手，神色從容，“我還真的不是你們家的私人醫生，不過是受了韓先生的拜託過來做些事情而已，事情做完我也就該走了，至於夏小姐，也就是傷風感冒，我這不是瞎打聽，心病還須心藥醫。”
方韻十三歲就進了燕京醫科大的少年班，雖然年輕，但是在科研方面整個學校幾乎沒人能和她比肩，心理年齡幾乎是個老人，遇事向來冷靜分析，從不怕戳人痛處。
夏薇的臉色鐵青，“你不是私人醫生，我哥能讓你做什麼事？”
方韻是不喫夏薇大小姐脾氣這一套的，夏薇氣的不行，瞪向顧傾城，“你說，她到底是來這兒幹什麼的？”
顧傾城回答的從容，“給我看病。”
“你有什麼病？”
“失憶症。”
先前夏薇來的那次，已經聽顧傾城說過了，她什麼也不記得，所以默認了自己是顧傾城以及韓東旭告訴她的那些身份記憶。
夏薇起先覺得這不過是這個女人的城府心機，爲了留在這兒，爲了留住艾倫的心。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女人身上的氣質和第一次見的時候又完全不同了，更像是……更像是她之前知道的那個顧傾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了，實驗樓！
她忽然想起顧傾城之前被送進去手術的那間實驗樓，造的跟科研所一樣的一棟別墅，艾倫究竟讓人在裏面研究什麼？
想到這兒，她問方韻，“你不是醫生，那你來這兒是爲了研究什麼？”
“我說了，我無可奉告。”
方韻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也有答應過秦教授的承諾，所以即便她想說也不能說。
夏薇是聰明人，冷靜下來後，她隱隱發現，從剛剛方韻和顧傾城進門開始，兩個人就一直在把話題往顧傾城的來歷上靠，但是偏偏又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什麼也不說。
這不是故意吊她胃口，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性。
她們有難言之隱。
夏薇說，“我想去葡萄園裏看看，你們要一起嗎？”
“好啊。”顧傾城欣然答應。
葡萄園附近視野開闊，雖然四面無牆，但是卻是一個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傭人原本要攔着，用的理由是夫人身體不好，但方韻卻說她會跟着一起去，出什麼事她會及時處理。
夏薇的態度就強硬了，一句‘主人要做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插嘴’就把跟在後面的傭人全都給打發走了。
莊園的草坪上，身後是別墅樓，遠遠的是葡萄園，空曠處只有兩個女人並肩散步，方韻在後面遠遠的跟着。
走了很久，夏薇纔開口，“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
“你呢？你想問我什麼？”
“你是誰？”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你的，”顧傾城面色嚴肅，“我不知道我可以不可以信任你，但我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我能接觸到的人當中，只有你能告訴我。”
“……”
——
傍晚，燕京城西著名的一座別墅區，關卿卿和司南平時住的地方。
客廳裏這兩天每天到傍晚便自動聚集一羣人來。
小白和慕楓夫妻倆剛到，宮川姍姍來遲。
溫以白剛接了個電話，是私家偵探打來的，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等着他的消息。
“好，資料發給我，暫時先這樣，你繼續查。”
溫潤的嗓音中，溫以白掛斷了電話，擡頭看到衆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微微蹙眉，有了幾分壓力。
“怎麼樣？”慕楓是急性子，立馬就追問起來。
溫以白麪色有些冷凝，“私家偵探查到，六年前顧家山頂別墅大火的事情，和韓東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