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縣城之旅（二）
陳霖柱抱着陳靖森，陳菁玉跟着大哥陳靖霖，四人在清河縣城東部慢慢閒逛：“玉兒，小霖，清河縣城分成東南西北四個部分，其中東邊是我們現在逛的，主要是各大訪市，是做買賣的地方，一般都是商人居住，南部是縣衙的所在地，居住者都是官宦人家，西部則是讀書人和富豪的聚居地，我們縣的幾所著名的書院也在縣城西部，而北部則是跟我們一樣的貧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那爹爹我們現在去幹嘛？”
“我們還是去圓秀坊找你娘她們吧，然後帶你們三在縣城東逛逛！”
說着，陳霖柱就帶着三個孩子走向圓秀坊，就看到有兩個婦人腳下堆着六個大包在秀坊門口東張西望：“他娘，你們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他爹，我是看到處理的布頭，想着留着以後給孩子補衣服用，這也沒有幾文錢！”
“可是，這東西怎麼拿呀，咱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辦呢！”
“這....”劉桂還真沒想到這拿東西的問題，總不能扛着幾個大包去牙行吧！
“大柱，”林巧娘湊過來說：“我今天來是想去看看我幺妹，小妹在城北住，要不把東西先放到我小妹那裏吧！”
“大嫂，你小妹在城北住？”
“是呀，我小妹嫁給了十家鎮上的秦秀才，今年秦秀才考上了舉人，就搬到縣城來了，在城北租賃了個院子。”
“怎麼在城北呀，城北那是...”劉桂欲言又止。
“哎，家裏窮呀，我也是想過來看看小妹咋樣，她比我小十歲，最近又懷了孩子，前幾日捎信給我，我就想着來看看。”
“那行，我們一起過去，東西就先放到大嫂小妹那吧。這提前我也不知道，我看前邊有賣雞蛋的，我們買二十個雞蛋拿過去。”劉桂爽快的說。
“哎呀，弟妹，這雞蛋我拿了，你就別再...”
“大嫂，這是應該的，到時候你在那裏等我們，辦完事我們回來找你。”
劉桂買了二十個雞蛋，一行人就來到了城北的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衚衕，只見這裏雖也是青磚堆砌，但是道路崎嶇不平，劉桂緊拽着陳菁玉的手，陳霖柱抱着陳靖森，身上扛着幾個大包，身後跟着陳靖霖也是扛着大包，緊跟着林巧娘走到巷尾的一戶人家：“請問，秦舉人家是在這裏嗎？”
“誰呀？”聽到聲音，一個淺笑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只見她小腹微凸，大概懷孕四五個月，身穿一條淺綠色碎花長裙，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大姐，你怎麼來了！”年輕婦人看到林巧娘，驚喜不已，然後疑惑的看着身後的一行人：“這是？”
“這是我二弟大柱和我弟妹，今天我們一起來縣城買東西，他們還有事，把東西放這裏，下午再來接着我一起回去。”
“是這樣，那好，裏面坐一會兒吧！”
“好的，二弟，弟妹，這是我幺妹林琳，你叫她琳娘就可以。”
“大姐，你們屋裏坐。”林琳拿出水杯，倒上幾碗熱水端過來說：“家裏也是剛剛搬來沒有多久，什麼都沒有收拾呢，你們先坐。”
“這個院子是...”
“這是我相公租的院子，他現在在清遠書院教書，每個月有束脩，我們就租了一個小院。”
“這...”劉桂心中一動，不好意思的問：“能不能說這租金大概有多少？”
“怎麼，弟妹這是？”林秀娘心中疑惑，二弟家問這租金是幹什麼。
“就是問問...”劉桂心中游移，如果買個小院租出去也好。
“這裏是城北，每個月要半兩銀子，我們都要一次交夠一年的租金，哎，光租金就是我相公三個月的束脩，這清源書院每個月就給先生二兩銀子，雖然還能賺點其他收入，我這日子也是緊巴巴的！”林琳說着眼淚就往下掉。
“小妹，你現在是懷孕期間，不能掉眼淚，別委屈了！”
“大姐，你說我嫁到秦家，給他家生了一個大孫子，還供相公讀書，可是我那婆婆...”林巧娘拍拍自己小妹，輕聲哄着，劉桂和陳霖柱有點尷尬，陳菁玉三人也是面面相覷無語。
“好嘞，那我等着，東西放着放心吧！”林巧娘也覺尷尬，自己小妹從小性子嬌，哭哭啼啼的毛病老也改不了。
陳菁玉一家人走出小巷，劉桂跟陳霖柱就打算直奔城東的牙行。“他爹，你想好了嗎，咱買什麼？”
“我還是想看看有沒有地，不過我覺得買商鋪也可以，如果價錢合適的話。”
“爹，我們家先買商鋪吧！”陳菁玉忽然插言道，今天跟父母一起來縣城，給了自己這個參與家庭決策的機會，陳菁玉決定一定要抓住不能錯過：“爹，你看城北一個院子就可以租半兩銀子一個月，我們買個商鋪至少也得一兩銀子一個月吧！到時候委託給牙行租出去，既不顯眼也有了個長久的收入！而且買地的話還是在自己村裏買吧，這樣離得近而且好收拾！”
“玉兒，爹孃在商量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劉桂有點生氣的說：“你還是個小姑娘，不用操這麼多心！”
“爹，娘，我也覺得妹妹說的有道理！”昨夜經過陳菁玉的洗腦，陳霖柱也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在村裏慢慢買地，這樣比較好，來縣城買地的話，不一定有合適的！”
“這...”看着陳靖霖你也出聲贊成陳菁玉的決定，陳霖柱猶豫了。
“他爹，我們還是先去看商鋪，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買了的！”
“好吧，我們先去看看，打聽一下價格！”陳霖柱覺得劉桂和孩子們都想買商鋪，那就先去看看也好。
一行人走進牙行，一個青年男子迎面走來：“您想看點什麼，是買人還是買房或是買地？”
“我想看看你們這裏有沒有合適的店鋪？”
“您是自己做買賣嗎？做什麼買賣？”
“這...你們牙行還管客人買東西幹什麼用？”
“不是，如果方便的話，您告訴我您做什麼買賣，我可以給您推薦一個更好的位置！”
“這樣呀...”陳霖柱心中猶豫：“中人，我們家不做買賣，想買個鋪子出租，店鋪或者小院都可以。”
“這樣啊，現在在城東有三家商鋪掛在我家出售，城北有小院，客人想要什麼價位的？”
“這，要不您帶我們去看看？”陳霖柱猶豫的說。
“好嘞，我們先去在臨湘街的商鋪，這家商鋪原來是賣糕點的，前面是一個臨街店面，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可以居住，原來的蔣家人就是住在後面，非常方便。因爲出手的急，這個店面要價二百兩，在下認爲這是一個很合適的價格，您可以去看看！”中人引着陳菁玉一家走到臨湘街，只見這個商街街面很寬，可以並排兩輛馬車，人非常多，而且乾淨整潔，這個店鋪在繁華地段而且交通也方便，應該很好租，陳菁玉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心中盤算。
“好了，就是這一家。”在街頭第三家，也是整條街唯一一家關着門的店鋪，中人掏出鑰匙，打開門，店中空無一物，走過店面是一個小院，院中鋪着青石板，有堂屋兩間，左右廂房各兩間，還有一間廚房在東南角。整個房子坐北朝南，而且都是青磚蓋瓦，非常整潔大氣：“這個店鋪雖然面積不大，但是位置很好，而且還可以住在後面，堂屋廚房一應俱全，只要二百兩銀子！”
“這個價格很便宜嗎？”陳菁玉聽着中人一直在強調價格，有些不解。
“小姑娘有所不知，這條街上的商鋪位置好，而且交通方便，無論是做買賣還是出租都非常合適，上個月這條街上的一家商鋪易手的價格是二百三十兩，再加上牙行的費用一共是二百四十兩。這家店鋪的老闆兒子好賭，欠了賭坊大筆的銀錢，所以這家蔣老闆纔要賣店鋪，而且三日內立刻要現銀，所以要價低一些。”
“這樣啊！”陳霖柱聽了中人的解釋：“那牙行還要十兩的費用，也就是一共二百一十兩銀子？”
“是，您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我們還是再看看吧！”陳菁玉看着自己老爹意動的臉，插言道。這明顯還有講價的空間，而且另外的幾個還沒看呢，不能光聽中人的一面之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