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波光粼粼,船內傳來管絃絲竹之樂,靳方言在這方面素來挑剔,聽說他請的師傅都是上京城內最好的樂坊的,說是餘音繞樑倒是沒有什麼錯處的。
唐淼一人站在船頭,看着江面上船來船往,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唐少,你好像對這遊船提不出什麼性子啊。”
靳方言自船內走出,遞了杯薄酒給唐淼,她一手接下,並不喝,依舊看着廣闊的江面,“靳大爺,你不知道遊船竟是騙人的麼,等真的到了河上,兩邊除了渾濁的江水,什麼都看不到,還如若在岸上看,還有些神祕感。”
“你這審美還真是有些奇怪。”靳方言一時間失笑,他掃了一眼四周,不禁嘆了口氣,“以前是不覺得,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這麼覺着了!”
他轉了身,背靠着船舷,“也不知道是我帶你來遊玩上京,還是你來掃我的興!”
對他的抱怨一笑置之,唐淼伸手跟他碰杯,一杯酒飲下,靳方言道,“唐少,你倒是真的不跟你的阿離哥哥相認?”
“靳大爺,我昨兒才捱了他一掌,這記仇也得有個時限不是,哪有這麼容易就放過他的道理。”
“真沒見過你這麼記仇的男人!”
他笑着搖頭,“我聽手下人說,這幾天謹世子府上的人在查你身邊的兩個隨從有沒有進京,他可沒你想的這麼好騙,你可別倒是被抓到了現行,怪我沒提醒你。”
“查到了又如何,我自有我圓謊的本事。”
唐淼不以爲然,靳方言見她眼中淡漠,顯然是真的對遊船沒有什麼興味,乾脆吩咐了人調轉了船頭回去。
船隻調轉方向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靳方言正和唐淼在船內用膳,一名手下忽然走了進來,“家主,外面有艘黑色的大船在不斷的向我們靠近。”
靳方言蹙眉,“可有人前來報上名號?”
“不曾。”
靳方言立刻擱下了筷箸,“唐少,你先喫着,我跟他前去看看。”
“不了,我用的差不多了,順便跟你去見識見識,看看是誰還能惹到你靳大爺!”
她迅速的起身跟上靳方言的步伐,那手下指了指已經近在咫尺的大船,“家主,唐少爺,就是那艘大船。”
順着那手下的方向,二人很快就看到了那艘黑色的大船,瞧那樣子,應該是黑色玄鐵打造的大鐵船,船身上還用白漆刷上了蛟龍的圖騰。
靳方言的船已經算的上是大型遊船,可那艘黑船卻猶如龐然大物一般,他禁不住再一次蹙眉,上京城中,沒聽說過誰家有這麼大的船隻的,最近也沒聽說有船隻從港口進城,這船就好像是突然間出現的一般。
靳方言擡手招來自己的手下,唐淼瞅着黑船上眨眼的彼岸花旗幟,她捂着臉伸手攔下靳方言的動作,“靳大爺,別了,你找人去搬兩張椅子來,今兒天氣挺好的,我們在這江面上曬曬太陽怎麼樣?”
“呃……”
靳方言的手下有些遲鈍疑惑的看着唐淼,靳方言則揮手示意他照半。
看唐淼的反應,明顯是認識對方的,只是她這反應是怎麼回事?
手下很快搬了兩張椅子出來,他盡職的讓人講船停穩,奉上兩盞上號的明前龍井,恭敬的守在靳方言的身後。
兩人坐了不大一會子,那黑船終於在他們的船邊停下,立刻有一黑衣男子從黑船上躍了下來。
靳方言看了看那黑船和自己的“小船”,在高度上,兩船足有三層樓的高度落差,他不禁感嘆,這男子的準頭真不錯,要是換做了自己身後的手下,估摸着不是摔折了腿,就是掉進了江裏。
那男子衝唐淼單膝跪地,恭敬道,“少主子,堂主在船上恭候多時,還請少主子移駕。”
“移駕,什麼時候你家堂主的身份這麼尊貴了,還要我上趕子的去見他?”
唐淼冷眼掃了一眼那手下,她暗自凝結了真氣,四周的空氣瞬間變了變,靳方言瞬間覺出自己渾身熱血沸騰,下一刻,大吐了一口鮮血。
“少主子息怒,屬下立刻去請唐主過來。”
那男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說話的氣息都不穩。
唐淼也不回答他,只哼了一聲,他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靳方言不緊不慢的拿出帕子來擦拭自己脣角的血漬,他倒是不驚不奇,他身後的手下看了,立刻緊張的上前,“家主,你忽然間是怎麼了,我立刻讓讓靠岸給你請大夫。”
“請什麼大夫,這裏可有一個頂好的。”
靳方言不以爲意的將帕子交個手下,“收好回去讓人洗了。”
“靳大爺,你這麼個家大業大的人,還在乎這麼一帕子,還真是勤儉持家!”
唐淼笑嘻嘻的衝他一笑,他直接衝她翻了個白眼,將左手橫在她面前,“你傷的,你負責。”
“眼力真好。”唐淼撇了撇嘴嘟囔。
“就你剛纔那威脅人的架勢,傻子都看的出來。”
靳方言不善的看着他,唐淼卻笑嘻嘻的搭上他的脈門,“切,又沒說不負責,你也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