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下了車,擡腳*越王府內走,右手手臂忽然間受到了阻力,她疑惑的看了一眼姬若離,他們難道不就是來看越王妃的嗎,到了門口不進去是做什麼呢?

    “唐小七,你的面具呢?”

    姬若離擡步繞到了唐淼的跟前,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唐淼奇怪的看着他,“怎麼,難道小爺這樣子很醜,還見不得人了?”

    “沒有,你很美,只是我有私心,不想讓旁人看到這麼美的你。”

    “少貧了!”

    唐淼不客氣的白了一眼姬若離,自從那晚之後,她越發發現姬若離不爲人知的一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和姬若離沒有熟到一定的程度,這幾天,姬若離的表現,總是讓她長見識。

    “不跟你貧了,唐毅在上京城,就算我們有心幫你瞞着,可總有出紕漏的時候,陰潯又在上京城,即使他有心向着你,可是,真要是被他身邊的人知道了,他也沒有辦法,必須去做些什麼的。”

    姬若離轉了身將手別在背後,看着不遠的越王府大門,他們將馬車停在了大門的側面,從王府大門的角度來看,並不能很清楚的看見他們,他稍微挪動了步子,將唐淼遮掩在自己的高大的身形之下,“而且啊,越王叔看到的不就是玉面神醫時候的你麼,季氏生辰的時候,你還要同陰潯一道進宮,風冥澗本就在天麟境內,你跟着陰潯進宮沒有什麼問題,可你一下子不掩藏身份了,風冥澗的少尊主,是唐家的小少爺,天下人會怎麼想,唐家又會變得怎麼樣,你那皇帝姑父對唐家可早已經紅了眼。”

    “你分析的倒是明白!”

    唐淼撇了撇嘴,面上雖不大情願,但還是從袖中拿出了面具帶上,甚至,她在想,姬若離這分析的本事,是不是就是因爲他兒時的不幸造成的。

    一個皇室棄子,想要在權貴終是生存下來,光是察言觀色是遠遠不夠的,分析利弊的本事,也是要有的。

    他從她戴不戴面具,就可以分析出一長串來,她卻不能責備他太過小心翼翼,因爲他分析的並沒有錯,甚至,很可能會是真的。

    他分析的背後,不也是對她的關心麼,要是換做了旁人,他大可什麼都不說,怎麼都不用管對方的死活,等着看戲就是。

    不知道爲什麼,唐淼覺得自己今天格外的感性,又格外的心疼姬若離。

    她微微擡起頭,便看到姬若離眼眸中淡然如水的光影,雖然深邃的讓人看不見底,更加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但唐淼卻覺得十分的安心,她斂了眉,“我們進去吧。”

    姬若離率先擡起了步子,唐淼跟在他的後頭,兩人一前一後邁進了越王府的大門,管家一看到唐淼,立刻笑着迎了上來,“唐神醫,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也不知道是她的出現,真的讓人意外,還是因爲這管家想跟她套近乎,一句調侃的江湖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唐淼總是覺得十分的怪異。

    她微微頷首,“聽說越王妃醒了?”

    “你這消息真是靈通,王妃早上剛醒,您這就來了。”他一面笑眯眯的,一面領着唐淼和姬若離往內走,“您請,要是王爺知道您來了,一定很高興。”

    “高興,有什麼好高興的,一般大夫上門,主人家必然是有個什麼三災五難的,還是不要見到我們這些做大夫的好。”

    唐淼冷冷的倪了一眼管家,她今兒想跟姬若離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想問的問題還沒有問,正是鬱悶的時候,瞧瞧這管家說的都是什麼話,聽着就是怎麼都不舒服!

    管家笑容可掬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裂縫,轉瞬又恢復了正常,“唐神醫說的是,可我家王妃也是剛醒不是,王爺怪是不放心的,您來了,給瞧瞧,我們王爺的心也可以定當一些不是?”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看診的病人,我自然負責到底,也不能讓人砸了我的招牌不是?”

    “是是是,您說的是。”管家連連點頭,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弧形門,“唐神醫,上次您來過,前面不遠就是我們王妃的寢室了,我去喊我家王爺,我讓其他下人帶着您進去。”

    “不必了,您老有事兒就忙去吧,路我們識的,自己去便是。”姬若離溫言打斷了管家的話。

    “這……”管家擡頭看了看唐淼和姬若離,在看了看不遠處的屋院,思索一番後,點了點頭,“那行吧,勞煩謹世子給唐神醫帶路了。”

    姬若離點了低頭,管家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唐淼看着管家已經走遠的身影,有些不滿,“還用您,你還真是擡舉他,認識路就認識路,還讓你給我帶路,真是拿世子不當世子使。”

    “呦,我們小七這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呢,爲夫甚是欣慰。”姬若離忽然低了身子,在唐淼的耳邊呢喃。

    “姬若離,誰……誰要嫁給你了,小爺我什麼時候說……不對,你那擅自使用的稱呼是個什麼鬼!”

    唐淼氣得舌頭都打了結,怎麼發現,姬若離的臉皮其實是她認識的人中最厚的,而且無中生有的本事也忒大了一些,他們之間的關係,有親密到使用那個字眼嗎?

    姬若離笑,“那天晚上我們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嗎?”

    “姬若離,那天明明是你自己開玩笑的好嘛,我有回你嗎?”

    “有啊!”

    “可我沒有答應你啊!”

    “哦,這麼說,你已經清楚我要娶你的意圖了,答應只是時間的問題是嗎?”

    他笑眯眯的看着他,十分好看的笑容,可他說的話,倒也真是越來越扯了,這個話題,她感覺要談不下去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說他了。

    “姬若離!”有這麼離譜的人嗎,他們的關係怎麼就忽然變成談婚論嫁的事情了?

    她明明記得那天晚上,某人說的好好的,說他們都是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意義的人,也都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要按照現在這個模樣,好好的相處一段時間再說。

    他這前後的態度反常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唐小七,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越王妃了,等越王叔來,有些事情,或許你我都不好問了。”

    他善意的提醒,又是引來唐淼的白眼,這傢伙一定是算計好了的,她又瞪了他了一眼,朝着越王妃的寢室走去。

    “唐小七,你剛纔竟然沒有反駁我,嗯,我以後會時常提起成親的事情,說不好你心情好,就答應我了呢。”

    姬若離喜滋滋的邁了步伐跟上唐淼,唐淼只覺現在跟姬若離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這人的內心還真是強悍,曲解人的本事也是夠厲害的。

    這傢伙,等一會兒除了越王府,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說說這件事情,不過,按照他這臉皮厚的程度,唐淼估計,自己就算是跟他說了,也是於事無補的。

    哎,多少年沒喜歡過人的人,怎麼第一次嘗試,就是這麼個奇葩!

    唐淼心中對自己也有些無語,可沒辦法,自己就喜歡上了這麼個極品怎麼辦,就好像是誰說的,自己點的東西,跪着也要喫完!

    頂着鬱悶的心情進了越王妃的寢室,但唐淼知道,姬若離這貨的心情估計不錯,就連步伐都變得十分比剛纔要輕盈一些。

    可這傢伙高興什麼吖,想想就覺得鬱悶!

    越王妃的寢室內,十分的乾淨整潔,周圍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唐淼和姬若離都不由的蹙眉。

    屋內薰着檀香,嫋娜的煙霧後,一美婦正倚在靠枕後面,卷着一本書再看,看着十分的有耐心。

    她周圍也沒有任何的丫鬟或者是伺候的人,堂堂越王捧在手心的越王妃,如何身邊可能沒有人呢,除非是主人家有意而爲之。

    唐淼心中正想着,坐在一邊兒的美婦人開了口,“阿離也來了,那位想必就是醫治好本宮的唐神醫吧,快別在門口站着了,都進來吧。”

    “王妃知道我要來?”

    唐淼也不客氣,進了內室,拉了張椅子,自顧自坐了下來,絲毫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唐神醫名號在外,妾身的病,在旁人眼中是絕症,可到了唐神醫手中,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連火鳳草,神醫不都是隨隨便便就拿出來了麼,那妾身中毒的原因,相信神醫必然有所還以。”

    美婦人大病初癒,乍醒,身子還有些不適應,她輕咳兩聲接着道,“阿離既然與神醫一同來,而且看你們的關係,該不一般,季家的勢力也不一般,況且阿離已非昨日的阿離,王爺說那日我昏迷的時候,賊人逃脫了,可戚冥是什麼人啊,放眼整個上京城,怕都沒有幾個人是他的敵手,那一日的來人,功夫明顯在他之下,人能走的了麼,人其實沒有離開,只是在謹世子府,對麼?”

    唐淼大半月前來給美婦人看病,後來給她施診之後,她便一直處於情形的昏迷狀態,周圍發生了什麼,她聽得一清二楚,這些日子,反是發生在她屋內的事情,她全數都知道。

    “王嬸當真好手段,不錯,人確實在我府上。”姬若離拉了一張靠着唐淼的椅子,靜靜的坐在越王妃的對面,“王嬸看事情,倒是比王叔要透徹,這一點,離十分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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