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看了一眼水牢中的格局,灰褐色的磚瓦單一的讓人眼暈,但卻可以清晰的看出其中的格局,水牢中恣意生長的鮮豔植物,和單調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方空間的密閉性做的十分的好,以至於那笑聲分明離自己有一段距離,但笑聲穿過了牆壁,以渾厚的回聲在屋內飄蕩。
刺耳中帶着幾分的蒼涼,並沒有不滿,只是帶着無可奈何的自嘲,這笑聲,熟悉到唐淼一聽就知道是誰。
昨天晚上,且熙的笑,也如現在一樣的刺耳,只是今天,且熙是讓她遭受黑水洗禮的第一功臣,她心裏愈加對她喜歡不起來。
陰潯和姬若離也聽出笑聲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面上都放鬆了一些,陰潯淺聲提議道,“世子,這裏頭回聲太大了,不好確定笑聲的具體方位,而且,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目標也有些大,不如我們分開找,效率也高一些。”
“嗯,太子說的在理。”
姬若離一面說道,一面靠近了唐淼,不經意將她牽到自己的身邊,“我和唐小七去前面看看。”
陰潯還未作答,姬若離便已經拉着唐淼往前走去,如此自覺的動作,讓陰潯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視線掃到姬若離握着唐淼的手,他不禁皺了眉頭,爲什麼看着,總覺得心裏怪怪的,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的奇怪。
戚冥上前建議道,“太子殿下,不若我們一道吧。”
凌菲冷倪了一眼戚冥,這做手下的到底是瞭解自己主子的心思呢,她冷笑着拽了陰潯往另一個方向,“戚冥,你找另一個方向,這樣快一些。”
凌菲的動作十分快,戚冥還來不及反駁,就看到凌菲和陰潯已經走遠的背影。
他鬱悶的撓了撓頭,爲什麼流星姑娘好像對他和主子都很有敵意似得?
唐淼和姬若離一路上往正北方向走,沿路的花朵由最開始豔麗的花骨朵,到後來點點大快要乾癟的小花苞,到了後來,竟是寸草不生,且越往北走,空氣就越冷,到了寸草不生的地界,唐淼已經止不住渾身打顫。
剛纔下來的時候,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溼透,本還沒有乾透,便走到這過於寒冷的地界,原本還在蒸發的衣裳上,立刻結了一層薄冰,這一轉變,讓身上穿着的衣物更加的嗝應難受。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眼面前的世界最終變成了一片雪白,到處都是晶瑩剔透的冰塊,沿着寒冷的冰塊前進,最終,他們被堵在了一塊表面覆蓋了冰塊的大石前。
“哎,你看看,現在不僅沒有找到人,還被堵在了這裏,真是白用功!”
前後大石堵路,後有大石攔路,唐淼鬱悶的蹲了下來,“這是要困死人的節奏麼?”
她就弄不明白了,這水牢不是一座牢房麼,沒事整這麼多機關做什麼,一點兒都沒有意思,好勞民傷財!
“唐小七,當年那魔頭的功夫聽說可不低,這麼做啊,我看八成是爲了防止了魔頭逃了出去吧。”
姬若離淺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唐淼擡頭一看,眼面前就是他的笑容,和他彎腰伸出的手。
她習慣的將手交到他的手上,由着他把自己拉起來,“姬若離,你會讀心不成?”
唐淼面上佯裝出驚恐的表情,右手捂着自己的側臉,煞有其事的移動着小碎步靠近自己身後冰冷的大石,“這麼說來,你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些,我要離你遠一些,不然被你看穿了可好,要是被你知道我把銀子都放在哪裏了,你有天性情好,給我用完了,我可就虧大了!”
唐淼一面說,一面眨巴着自己委屈的眼神,好像真的有這麼一件事情似得。
姬若離冷靜的保持微笑聽唐淼說完了這些話,“唐小七,你怎麼會虧呢?”
“咦,爲什麼?”
“你要是沒有銀子了,可以跟我要啊,不會讓你沒有銀子花的,也不會讓你沒有銀子逛集市的。”
姬若離可沒有忘記唐淼喜歡買東西的性格,故意在後面加上了這句話,唐淼一聽,果然重新投入了他的懷抱,一把將他抱住,“阿離,你真捨得?”
“我的令牌都在你那裏,你說我捨不得的?”
姬若離不答反問,一臉不滿,似乎在抱怨唐淼的不信任,唐淼忍不住噗呲一笑,姬若離這陰謀家露出委屈的眼神,實在是不適合他的氣場呢。
“啊切!”
周圍的寒氣入體,唐淼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十分的響亮,似乎在提醒着唐淼,她所面對的環境,是一個隨時能讓人感染風寒的地方。
前腳她跟姬若離還說的挺開心,後腳這噴嚏就這麼響亮,好像故意的一樣,唐淼不禁想,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樂極生悲不成?
“冷麼?”
姬若離立刻抓起唐淼的手,正準備替她運氣驅寒,唐淼的另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阿離哥哥,你不覺得,這水牢裏的四時之景十分詭異麼?”
“你是說……”
唐淼點頭示意姬若離,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