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的馬車就和靳方言這個人一樣的樸素,從外頭看着一點兒不覺得能是什麼權貴之家,看着也就是稍微有些銀錢的小門小戶得了空出來遊玩,卻又要找些排場。超快穩定更新小說,本文由  首發

    走到了世子府周圍的地界,唐淼看了一眼四周,雖對靳家的人放心,但做人小心着些總是沒有錯的,於是低聲對着外面吩咐道,“前門太招眼了些,走後頭悄悄的。”

    迴應唐淼的是馬車忽然折了的方向,靳家人聽着唐淼的話,將馬車趕着繞到了世子府的後頭,尋常人家的後院都是沒得什麼人看管着的,姬若離家可是截然相反。

    硃紅色的門扉兩側,各自站了兩個人,唐淼剛一下車,就感受到來自那四人警惕的眼神,她這當口沒什麼閒情逸致來解釋,直接掏出了姬若離送她的牌子,那上頭看着他的名字,是他身份的象徵,府中下人自然是識的,立刻齊齊跪了下來。

    “得了,幫着拿幾位小哥將人擡進府中,另外尋了流風來見我。”

    幾人聞言,立刻分了兩組,兩個人朝着府內走去尋流風,兩個人幫着靳家的人將姬若離擡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唐公子,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們就告辭了。”靳家個子最高的那人代表其他幾人衝唐淼告辭。

    “好,你們……”

    “公子放心,我們怎麼來便怎麼走,不會叫人看到靳家的馬車今晚在世子府周圍逗留過。”

    那人搶先一步道,唐淼只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這靳家的人吶,還真是各個精的跟靳大爺一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如同靳大爺那樣的黑心。

    靳家幾人剛剛離開,唐淼扯了薄被給姬若離蓋上,被角還沒來得及掖,就聽得十分洪亮的嗓門,“少……少尊主!”

    那人一邊兒喊一邊兒穿着粗氣,一聽便知道是一路上狂奔過來的,姬若離這謹世子府上,認識唐淼的人或許很多,但是喚她少尊主的,也只有那個被姬若離發配來,在風冥澗陪着她數年的流風。

    她將被角掖好,偏過臉來,正好看見流風因爲劇烈的奔跑而發紅的臉,他一眼瞧見她身後的姬若離,立刻又大步朝她走來,不到一會兒,便站到了她的跟前。

    “少尊主,主子,主子他,他……剛纔說讓您送回來擡進來的,不會就是主子吧?”

    唐淼不說話,便是表示默認,流風的眼睛忍不住睜了睜,“少尊主,主子,主子他這是……這是怎麼了?”

    姬若離房中的燈火可比之前唐淼在摘星樓中的那藥亮堂上許多,是以,他毫無血色的臉在流風看來,便更加的可怖,只第一時間朝着唐淼看去。

    “他是體內的醉紅塵發作了,你可還記得,當年我說過,他的醉紅塵是被人以滿心毒藥的方式,一天一天的喂出來的,按我那法子,雖然可保日常無虞,但每一次發作的時候,必然更加的劇烈,更加的讓人難以承受,你看着這模樣,應該是自回來之後,就沒瞧見他發作吧。”

    聽着唐淼的解釋,流風稍微放了心,“確實,屬下從不曾見到過主子在發作時候的模樣,若是這樣的話,少尊主,主子是不是到了明日就好了?”

    “你當這醉紅塵是什麼,等到了太陽出來,就沒事兒了?”唐淼一笑,並沒有將姬若離可能遭人下毒的事情說給流風去聽,這事兒,她並不能完全的肯定,說不好,還真是她弄錯了,也是說不準的。

    “少尊主,那怎麼辦啊,難道要用紅色牡……”

    流風一時情急,花說出去大半,方纔意識到,可唐淼卻字字聽得清楚,“你可是要說血色牡丹?”

    她轉過臉來看着流風,眉梢有些許的鬆動,卻是有着一派的威嚴,雖然這是個問話,可流風卻覺得唐淼話中的意思是十分的肯定的,雖然被她看了出來,但流風卻死守着陣地,緊緊的咬着脣,一個字都不在多說出來。

    “看來還真是。”唐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來,“這麼說來,那天,你是聽到了我和我大哥他們的對話了,怪道人家說,這人吶說話是萬萬要小心的,隔牆有耳是真真的至理名言啊,也是我疏忽,分明不在自己的地盤上,亂說什麼話啊,是不是?”

    她淺淺的笑,帶着些流風熟悉的惡劣,每每這個時候,總是有人要喫虧的時候,流風搖了搖頭,“屬下確實是聽了些微,但屬下不是有意的,方纔是屬下情急了,按照主子和小少爺的交情,絕對是不會放着主子不管的,這檔子事情,屬下這門外漢哪裏能……”

    他話還沒有說完,唐淼已經站起來,衝着他的方向迫來,她溫和的視線中帶着笑,卻天然形成了一種壓力。

    “流風,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你做不到藏起你話中試探的本意,就不要拿着花來試探我、套我的口風?”

    聲音很淡很輕,和多年前那粉雕玉琢的小少年說的話重疊在一起,同樣使得自己的心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小少爺,我沒,沒……沒這個意思。”

    他笑嘻嘻的道,唐淼直接給了他個白眼,“阿離這次發作的突然,近日,大夏一直都不太平,他若是突然不見了,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但他一直被醉紅塵困擾的事情,也不能讓人知道,明日的時候,你去宮中幫他告假幾日,就說是感染了急症,我在府中照看着,估摸着這樣,便不會有御醫會跟着你回府。”

    “屬下明白了,那些拜見主子的官員,屬下也一併回了,就說主子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概不見客,少尊主看這樣可好?”

    “你看着辦吧,我如今封了他的穴道,估摸着一時半會兒也發作不起來,一會兒我看看該如何處置吧。”

    她說着,手邊已經摸上了姬若離的脈門,流風瞧着自己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乾脆關了門出去,打理之前唐淼吩咐下來的事務。

    屋內不斷燃燒的燭火慌得唐淼眼睛都疼了,雖然它離她十分的遠,可她的餘光裏總能瞥見燭臺的光影,晃眼的燭火使得唐淼原本就鬱悶的心情,更加的不快。

    儘管她使出渾身解數,可就是瞧不出,出了醉紅塵外還有其他的什麼,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可這沒有,唐淼卻一點兒都不敢相信,若是沒有什麼,醉紅塵這麼多年,在她的調理下,雖然會發作,但都和姬若離相安無事,斷不會說能在昏迷中發作,極端的疼痛,卻讓人無法醒來,這麼蹊蹺的事兒,並不可能出現。

    唐淼瞧着姬若離的脈象,白皙的右手在他的脈門上搭了很久,最後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提筆,猶豫着落下了藥方。

    若說往日,帶醉紅塵發作,忍着過去了,在配她往日裏給姬若離的藥方便會沒事,可如今,卻同以往任何一次都是兩樣的光景,唐淼方纔試了試,根本無法將姬若離喚醒,她絕不相信自己會粗心到封了姬若離的睡穴而不自知。

    如今她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便是手中寫下的方子,那是根治醉紅塵的藥方,曾經她最不相信的藥方,只因爲上面有一味紫金狐血的藥引,這玩意兒太扯,她不相信這東西的存在,但她在所有方法都試過之後,在按着姬若離的脈門,呆做了半個時辰後,依舊毫無頭緒,她面上雖沉靜如水,可心中卻早已經發了急。

    “呵,真沒想到,有一天,我還真拿出了和當年那庸醫一樣的方子來了。”

    手中捏着墨跡還沒有乾透的紙張,唐淼忍不住自嘲,她瞥了一眼面色慘白躺在那兒的姬若離,心中只想着,她也只能司馬當活馬醫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人生前些年過的太容易了些,沒有什麼瞧不好的病痛,所以老天爺這次要跟她玩個大的。

    這張藥方上包括了二十三位藥材和三位藥引,那二十三位藥材倒是尋常,她寫了交給流風讓去抓,自己則翻了謹世子府的牆院,眨眼便消失了。

    **

    姬乎在府苑中靜坐,帶到宮中眼線傳回了話,不由的震驚。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宮中那女人,和他說好的,要跟他一同合作,但最後,竟然卻是什麼都沒有成,還有她那個窩囊廢兒子,竟然便這樣辭去了太子之位,姬若離還真是好,什麼都沒有做呢,當年沒得到的,就全部自己回來了。

    他真尋摸着,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氣,連屋內走了一人進了一人都不清楚,來人見姬乎依舊抑鬱着個臉低着頭,由不住道,“二王爺這是在傷神?”

    姬乎擡頭瞧了一眼,立刻質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到了本王的……”

    話還沒有說話,一髒兮兮的白色帕子便被來人甩到了他的手邊,姬乎起先沒有在意,可餘光一瞧,哪裏是帕子髒,這分明是用帕子沾着血寫的血書。

    他立刻拿在手中展開,明顯可以看出是咬破了手指的傑作,字跡也顯得不是那麼的工整完美,但也足夠讓他認出是何人的字跡,待看完了所有的內容,他的人止不住的抖動,“怎麼,怎麼會……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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