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

    唐淼朝着棋局掃了一眼,雖說白子瀕臨城下,黑子被迫得只能做困獸之鬥,但也絕沒有說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沒有。愛玩愛看就來

    “你分明就是和君非白下的夠本了,現在都不肯同我認真下棋了,就知道敷衍我!”

    唐淼撂了棋,任由流風將棋盤連同棋子一同收走,她可沒有忘記當年在太傅選弟子的日子前,這人給自己特訓圍棋的日子,步步都是不整死她不甘心的手段,這麼個下手狠辣的人,能不到黃河就死心了,分明就是他故意放水的!

    “敷衍你,我可是沒那本事,只是我覺着,同你一起的時候,就該好好看着我家寶貝小七,你可遠遠比這棋局好看的多,我當真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姬若離撐着下巴,眼中滿是真摯的瞧着唐淼,裏頭的濃情蜜意都快要奪眶而出了。

    唐淼雖素來是個十分直接的人,但在男女之事上卻總不十分的灑脫,甚至遲鈍的厲害,所以姬若離早就發現,在這方面給唐淼暗示沒用,不若直接說清楚,現在他們這般的局面,就是靠着他的直接爭取來的。

    “咳咳,我怎麼就成了你家的了,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不要亂說!”

    唐淼微微怔了怔,胡亂瞟了一眼手邊,拿起擱在一邊兒的茶碗,就喝了一大口,按說她和姬若離現在的關係,這般的情話說着該是十分的順口的,但她聽在耳朵裏,總覺得不大好,想着她大抵還是臉皮薄了些。

    “呵呵呵……遲早得是。”

    耳邊傳來姬若離爽朗的笑聲和篤定的說辭,唐淼聽着面上一熱,又是喝了口茶,待放下了茶碗,她又瞧瞧倪了一眼姬若離,這人面上倒是止住了笑,想來剛纔的玩笑已經過了,她在瞅一眼城門口的方向,“阿離,你家寶貝弟弟怎麼還沒有出城呢,在這麼等下去,我估摸着得該餓了。”

    “小少爺,怎麼剛用了午膳,就又餓了?”流風收了棋回來,就聽見唐淼喊餓,雖他十分詫異,但還是十分淨宗之手的問道,“要不屬下去附近給您先買點兒糕點墊墊肚子?”

    “你別聽她的,她哪裏是這麼容易餓的人,就是閒着無聊嚷嚷的。”姬若離面上一笑,倒了杯茶給唐淼遞過去。

    “哼,你又知道,人生在世,不過喫喫喝喝,就算是流風去給我買些喫食也是沒錯的,喫不完我還能帶回去分給我六哥和柔兒那丫頭不是?”

    她接了茶水,扭頭沖流風道,“流風,流風,你去買,我支持你,最好在挑些看着好看點兒的,柔兒這種小屁孩該是喜歡那種禁看不禁喫的。”

    流風悄悄看了一眼姬若離,耳邊即傳來唐淼的聲音,“流風,你瞅着他看什麼看,難道我讓你去買個東西都不行麼,好歹你也在我風冥澗住了好些日子,難道我在這期間虐待你了麼?”

    “你這話說的要讓流風往哪裏安啊,我跟你什麼十分需要分清楚過?”姬若離衝着流風遞過去一個應允的眼神,“你要做什麼,讓流風去做便是。”

    流風得了姬若離的首肯,腳底立刻像是抹油一樣的朝着城內走去,唐淼瞧着這人的背影,頗有幾分的惆悵,“支使你的人做事,我怎麼敢啊,就算我敢,人家心裏必然不痛快啊,你看看流風,在我風冥澗住了這麼久,但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真是個白眼狼,我可傷心了!”

    她作勢就要掏出自己袖中的帕子,掏了一會兒,想起自己今兒沒有帶帕子,便有立刻去端茶碗,姬若離看着她這副模樣,委實忍俊不禁,“唐小七,你非得喜歡把話反着說麼,你這話要說被流風聽見,他得該是要傷心的。”

    “我那是開玩笑的,流風在我風冥澗住了這麼多年,他要是對我這點兒瞭解都沒有的話,那我剛纔那話說的倒還真就是真的了,不過麼……”她頓了頓,忽然認真起來,“人說親兄弟明算賬,即使我有你的令牌,我也從未想要真的去動用,你的人便還是你的人,我的人也便還是我的人,有個突發事件借用一下可以,但同你說的那樣,不分你我的話,遲早出亂子,這一點兒我分的清楚,你也得分清楚。”

    “非得算計的這麼清楚?”

    “我是做商人的,這是本性,改不了。”

    唐淼笑,姬若離愣了愣,也跟着笑出了聲,她的話聽着無情清冷,卻在理的很,在某些問題上,或許他還在很沒有唐淼來的這般的堅持明確。

    “好,我都聽你的便是了。”既然她如此說,說的又十分的在理,他似乎真的沒有任何不認同的理由。

    “不過,你知道我今天在等誰?”

    “嗯,雖然最近都沒怎麼看凌媽他們送來的書信情報,但我又不傻,今兒出門的時候,你世子府的匾額換了,那匾額金光閃閃,深怕旁人見不到這匾額一樣,皇宮裏的那一出一鬧,我就想着,姬若風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了,只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已。”

    自古都是勝者爲王,敗者落魄,姬若離既然上去了,那挪了位置的姬若風自然是該以一個十分不如意的模樣退場的,姬若離她很早就認識,他有着什麼樣的手段唐淼不清楚,但她清楚,這個男人在對付人的這一點兒上,和自己有些相似,都又並不完全相同,她算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然十倍奉還的那種人,姬若離雖也是這樣,但他屬於能忍的類型,只要人家沒有做到他難以容忍的地步,他都會當做不知道,不反擊,關於這一方面,唐淼將很大一部的原因歸結於姬若離的出生環境。

    縱觀她認識的人,大凡是皇室子弟的,便都十分的能隱忍,且都有着一副在她看來,比她要好上許多倍的容忍度和好脾氣,只是這個好脾氣麼,大抵不若明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的美好,這也是她爲什麼時常說,這些人演戲的本事比她的要高明討喜許多的原因。

    姬若風要走,在旁人看來,這廢太子不除,就好像是那沒有燒盡的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但姬若離不會,他對季氏有感情,哪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份感情即使扭曲了,卻還是在,否則,昨日裏從宮中出來,他不會一那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來尋自己,她清楚記得當時的情形和姬若離那時候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那時候分明是極力想要抓住什麼的模樣,或許,多年來一直糾纏他的夢魘終於散去,又或許,他所追求的真相併不如他想象中的一般,面對巨大的差異,他一路撐過來,撐得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昨日裏纔會發生那般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她都能理解,可只要想起陰庭昨天那猶如判刑一樣篤定的話語,她便不能再冷靜下來,可又覺得,自己和姬若離糾結這般的事情,有些無力取鬧,權衡再三,她終於又將這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再一次壓回了心裏。

    “你不傻,我家小七怎麼傻呢,天底下在沒有比你更聰明的人了。”他笑着拍了拍唐淼的臉。

    唐淼一手揮開姬若離的手,“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不是你家的,我姓唐,姓唐!”

    “難道你真的不是我的麼,承認了有這麼難麼?”

    他猛然拽住他的手,低沉的話語如一個一個有節奏的音符,敲擊在心頭,和他拽住她的手一樣,讓人觸不及防,唐淼嘗試着想要將手抽出來,拉扯兩下沒成功,擡頭正好和他的視線撞到了一處,他的眸子很黑,出了嬰孩外,唐淼從沒有見過,比他的眸子還要深邃單純的黑色,那黑色似乎要將人整個吸進去一樣,按道理來說,黑色應該是放映不出任何的東西的,可他的眸子確實直白的反映出了此刻,它的主人說這番話的時候,是多麼的認真慎重,他眼眸的深情猶如他黑色的眸子一樣的深邃,讓人無法拒絕。

    素來她是個直白的人,分明自己清楚自己對姬若離是怎麼個想法,可他這般問出來,她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只能靜靜的看着她,徒絕十分的尷尬。

    她的手被他抓着,很緊很緊,她甚至懷疑姬若離是不是使出了自己全身的氣力,她看着他,心中想了又想,終於,眨巴眨巴眼睛,決定不能再這麼尷尬下去,她正打算開口,姬若離的忽然移開了視線,衝着她身後的地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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