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白是夜便帶着凌琪等人連夜趕回燁國,卻是將君非麟留了下來,一來是和容淺有個照應,二來,這次的事情和上一次風冥澗發生多國禁的貨物有着極大的關聯,他囑託君非麟將這件事情告知唐淼和姬若離,同他們商議一番。

    君非麟答應的十分痛快,但如今瞧一眼對面皺眉深思、不時嘆氣的少年,他瞧一眼外頭已經太陽高高照的日頭,他真是十分懷疑,眼前這少年和當年進入自己營帳中的少年郎不是同一個人。

    少年再一次擡頭,終於說了他們見面以來的第一句話,“所以,君非白是趁夜帶着人馬匆匆而去的?”

    少年挑了挑他纖長好看的不似男人的眉毛,君非麟總管覺得唐淼這話說不出來哪裏,但卻十分的怪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這人心地黑的很,一定是這廂合計着欠我的帳太多了,所以就索性趁着這次的事情,直接回了燁國,真不愧是當年平定了燁國內亂的奸詐國君!”

    她忽然間便握拳,說的十分的有氣勢,且言之鑿鑿,對面君非麟聽着,心中忍不住汗顏,這人當真是當年那少年麼,若是真的,當年他那瀟灑的不似世俗衆人的氣質哪裏去了,難道是被狗吃了麼?

    或許由於君非麟還處於當年的少年改變太大的震驚中,他腦袋裏忽然嗡嗡作響,並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面對少年此刻的話。

    “就算真的要算賬,你當真還算的過君非白,你的算術一直就不好!”凌菲帶着人上來,不顧屬下震驚的眼神,用力拍了拍唐淼的後腦勺,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咋來了?”唐淼自動給她挪了座位。

    凌菲動手指了指樓梯口的方向,“可不止我來了。”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唐淼瞧見了靳方言、姬若離還有多日不見的彥霖,唐淼見到彥霖的時候,眼睛忍不住一亮,她用手肘推了推凌菲,“我聽說最近你和彥霖十分的親近。”

    “你要是對待別的事情,有你八卦心的一半,就算是成器了。”凌菲十分高冷的瞧了一眼唐淼。

    她看着唐淼的眼神中,帶着絲絲的不屑,可唐淼是誰啊,她面上一笑,“你這是在跟我說,看別的事情的時候,把它們當做是八卦來看麼,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凌菲聞言,連瞧都不瞧唐淼的,只哼了一聲。

    容淺將柔兒交給容商,一衆人齊齊坐定,算上唐家兄弟,不大的圓桌坐滿了人,唐淼掃一眼衆人,這架勢,真有些八方會談的架勢,她忍不住道,“吖,今兒這麼熱鬧呢,是約好了一起去靳大爺的烤串店喫烤串麼?”

    “你能別總想着喫我的喝我的,佔我的便宜麼?”

    靳方言冷冷的給頂了回來,唐淼直接回了一個白眼,卻並不在玩笑,她雖從君非麟的嘴裏知道君非白離開是因爲國內出了事兒,需要他回去解決,但具體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問,不過看今天這架勢,估摸着,十有**跟她未來得及問出口的又些什麼關聯,便安靜的做着,等着人先開口。

    “王爺這次過來,怕是和燁**中士兵大面積牽涉附靈散運送問題而來的吧。”凌菲目光灼灼的盯着對面的君非麟。

    凌菲的聲音十分的自信,沒有絲毫的質疑,可以聽出她並非是試探,而是十分的肯定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剛一出來的時候,就以十分迅疾的速度被壓了下來,哪怕這事兒是在京中繁華地段出的亂子,但卻隱瞞的很好,可以說燁國國內知道的人都不十分的多。

    君非麟心中一震,他經不住擡頭朝說話的人看去,由於唐淼方纔挪了地方給凌菲,如今她正好坐在君非麟正對面,他擡頭就看到她灼灼的目光,她的眼神告訴他,她絲毫不需要他的回答,這事兒她已經瞭若指掌。

    瞧着凌菲和唐淼的互動,他不覺得她能是唐淼的手下,可似乎又從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情報本事通天的人,不禁好奇道,“姑娘是……”

    凌菲不鹹不淡道,“風冥澗流星。”

    “風冥澗果然好本事。”他點頭讚了一聲,“確實是這般,皇兄連夜回去,就是怕這件事情萬一擴散,後果嚴重,且能這般大範圍行事,背後真相不得不令人擔憂啊。”

    衆人聞言,皆是一陣靜默,燁國自君非白繼位以來,這一件怕是最大的事件了,且弄不好,可能會是國本的大事!

    君非麟試探一問,“姑娘,風冥澗的情報本事如此通天,可是對幕後主謀也有眉目,若是這般,還望姑娘告知,我與皇兄必十分感謝。”

    唐淼聞言,也瞧了一眼凌菲,論搞情報,唐淼只服凌菲,她總覺得,九州內,怕是都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凌菲瞧一眼唐淼期待的眼神,只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心中十分的不甘心,“這次,我還真的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只隱約覺得,同樣是違禁物,很可能和風冥澗上次查到的那批有問題的貨物有關係,畢竟都涉及到了違禁物。”

    “這樣啊……”

    唐淼嘆了口氣,忽又想起些什麼,眼前又是亮了亮,可旋即又暗了下去,姬若離在一旁看的仔細,“唐小七,你可是想到什麼了?”

    “想了也是白想,我剛剛仔細想了想附靈散的方子,裏面有一味叫做麗赦的藥材,經過淬鍊之後,會產生極爲微量的和硫磺十分相似的粉末,這般想的話,確實是能和那批貨扯上關係,但是,即使拿着麗赦直接淬鍊,數百斤的麗赦方纔能提煉出些微來,何況是拿着只含有十分微量麗赦成分的附靈散去提煉呢,哪有人會做這麼喫力不討好的事情啊!”

    在唐淼看來,她雖然算術不好,但這一單生意,怎麼看怎麼都是十分的不划算的事情,附靈散是燁國禁用的藥物,但麗赦並不是,若是想要成事,大可以直接購進大批量的麗赦來淬鍊,即使這般效率不高,但也總比從附靈散中提取麗赦,再去淬鍊要省事兒吧。

    “若是當事人就是想要這般來掩人耳目呢?”靳方言搖了搖頭,他出奇的和唐淼有了相左的意見,“火器雖沒有人真正的做出來,但如依蘭山莊這樣做兵器的世家,早些年就一直有這樣的構思,這些世家每年進進出出多少學徒,其中有關製作火器需要的材料有泄露也不稀奇,而且,硫磺並不是很好大量獲取的東西,按照王爺的話,附靈散的事情雖然發生了或許不止一次,但大約可以知道是發生在風冥澗貨物出事之後,若是有人大量的購進麗赦這類藥物,必然會驚動許多人,也會引得知曉麗赦用途的人立刻猜想到風冥澗貨物的事情,可是如是這般曲折,便不會讓人輕易相信來人會如此大費周章。”

    靳方言分析的十分在理,在坐的人都十分的贊同。

    “這確實是一條線索,我們可以試着探查一番。”姬若離說着,朝君非麟看去,“王爺,附靈散這件事情,你能確定並非是第一次麼?”

    “只是猜測,在暗中審查那些士兵的時候,有些人十分的嫺熟,並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我也讓人暗中查過他們的家境狀況,有人家中曾不止一次的收到過不符合本身收入的銀錢,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並未真正的蓋棺定論。”

    “如果並非是第一次的話,只要之前運輸過,就肯定會留下線索,相信不會一點兒機會都不留給我們。”

    容淺頓了頓,又道,“東西流出燁國,總是要運往別的地方的,這種東西,既然是大批量的流出,而且不能以真實的用途和名稱出來,必然走的不是正常的途徑,每個地方走黑路的運輸,也就那麼幾家,唐淼,小白和你的關係要好,我相信,燁國的運輸,尤其是要靠着江湖勢力摸黑走的,應該沒有人比你風冥澗更清楚,要查,該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容淺定定的詢問出聲,唐淼點頭,“確實不是什麼難事兒,但走黑路的東西,我相信你容家也碰了不少,做這行生意的人不少,每每這種東西,沒有人會真正的查驗清楚,估摸着也只能圈定了一個模糊的範圍,出了燁國,也不是哪兒我都能有辦法的,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不是,最終的去向和運送的東西,或許不好一一排查出來。”

    唐淼有些犯怵,但話她說的是真的,半點兒不含糊,容淺卻是道,“範圍模糊無妨,貨物出了燁國總有走向,若是經了大夏,我相信憑着季家、容家和靳家的勢力,總可以查的十分清楚,其他地方麼,容家和靳家的手比較長,風冥澗覆蓋不到的地方,我想我們應該是有辦法的,對吧,靳家主?”

    “自然,這事兒我既一開始就插了一腳,斷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他雖面上笑着,卻着實驚了一身冷汗,他都沒仔細算過自己的家底,可人家估摸着把他老底都摸了個門兒清,委實剽悍!

    唐淼在一邊兒聽着靳方言的回答,心中驚了又驚,她平日雖不學無術,但對風冥澗做生意的範圍也算大致有數,容淺的意思是,撇開風冥澗的範圍,容家和靳家將將可以將剩下的運輸路線覆蓋。

    她在心中大概的估算了一下,忽然感覺,容淺和靳大爺好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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