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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把我們拉出來幹什麼?”唐遠懷肩膀靠着牆,兩手環抱,看着站在太子府膳房正忙碌的某人,一臉嫌棄。&a;

    唐淼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盯着胖師傅的手,他肉滾滾的手剛一揭開鍋蓋,眼前立刻白茫茫的一片,蒸騰的熱氣中還帶着些甜膩。

    “潘師傅,先給我盛兩碗解饞唄!”

    唐淼一手推了推身邊的胖師傅,姓潘的師傅這兩天和唐淼混了個熟,自然,唐淼心裏暗自喊他胖師傅這事兒,他是不知道的。

    “唐少爺,我真沒見過男孩子像您這般喜歡喫甜食的。”胖師傅搖了搖頭,並不很理解,但依舊熱情,“得嘞,稍等,您真遠點兒,別一會兒湯汁濺了出來,燙傷了您,殿下可饒不了我。”

    胖師傅一面笑着,一面給其他人都盛了一碗,唐淼伸手接了碗,胖師傅還笑着囑咐了聲,“小心燙。”

    唐淼先接了一碗給了唐毅,自己取了一碗,出門看了他三哥一眼,但沒回話,直接和唐毅兩兄弟手捧着碗,肩並肩坐在太子府膳房前的石階上。

    “我說唐淼,我問你話呢,從小到大都這副德行,你多看你三哥一眼,難道會少塊肉啊?”

    唐遠懷素來不愛喫甜食,所以不跟唐淼計較她偏心唐毅,但她總忽略他的毛病,委實讓他不喜歡,所以當下就叫喚了起來。

    “三哥,我不是故意想忽略你,只是你這人吧,總也喜歡小題大做,大驚小怪,雖然心是好的吧,但你心太急,好事兒也得被你變成個壞事兒。”

    唐淼一邊說着,一邊咬着調羹,給了唐遠懷個眼神,讓他習性領會,唐毅則心有靈犀的點了點頭。

    嘿,這倆小崽子,到底是長得一模一樣呵,多少年了,即使沒見多少面,這默契的模樣都是一點兒都沒有改。

    想想他這做哥哥的是在替誰着想呢,聽聽這小白眼狼的話,唐遠懷正要發作,卻聽得唐淼又道,“左右三哥你不就是想發泄下你的不滿麼,想說阿離的手下不拿我當顆蔥唄。”

    “你倒是知道,那你拉我出來幹什麼,三哥我就是看不過眼,再者,你小子打小唯我獨尊的小霸王模樣,怎麼這會兒反倒是不吱聲兒了?”

    唐遠懷聳肩倪了一眼唐淼,此言引來靳方言對唐淼的側目,“你小時候還是個小霸王?”

    他只以爲唐淼是脾氣乖張了些,還不曾想,她兒時還有這豐富的經歷。

    “那也是在我自己家裏頭不是,你啥時候看我出了唐家勢力範圍犯混的?”唐淼頭也不回,只低頭專心喫碗裏的糖水,“三哥,你不過是心疼我,但我在人家眼裏算不得跟蔥又怎麼樣,阿離不照樣在我手下眼裏算不得一根蒜,兩相比較,我心裏當然平衡,再者,他過他的,我過我的,我要柳月白看的起幹什麼,回頭在來找我事兒啊!”

    “哎呦喂,我還當你小怕你喫虧,感情你一早看的比我還清楚了,弄半天我還白擔心了?”

    唐遠懷聽着在理,挨着唐毅坐了下來,心裏還感慨着,家裏的老幺都長大了,世道真是不一樣了。

    “也不算白擔心啊,至少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不是?”

    唐淼笑眯眯的衝着唐遠懷擠眉弄眼,那模樣,不管怎麼看,他都覺得有些奸詐,冷不防的背上一涼。

    唐淼自然是沒放過自家三哥面上遲疑的神情,當下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靳方言見縫插針的來了一句,“唐少,還有人不把太子殿下當棵蒜的,放之前我信,放在如今,怕是不能了吧。”

    “這個麼……”

    唐淼一手拿着調羹,先做一副沉思狀,待醞釀好了情緒,終於要開口的時候,戚冥卻是走了進來,後頭還跟着剛纔看她十分不對眼的柳月白。

    “小少爺,您喫的可好?”

    戚冥上來就是這麼句不鹹不淡的話,聽着就是沒話找話,唐遠懷倪了一眼柳月白冷漠的臉,雖然唐淼方纔的話也是在理,但他卻也是同樣擺出副冷漠臉,搶先替唐淼道,“有什麼事兒就說,我們這兒家庭小聚呢。”

    “呃……”

    戚冥瞟一眼靳方言和慕容楓,慕容楓和唐毅還有婚約在身就算了,但靳方言未免太過牽強。

    唐遠懷一張口,就使得氣氛憑空的尷尬了幾分,戚冥面上強笑,看一眼靳方言和唐淼,道,“小少爺,靳家主,屬下確有事和兩位商量。”

    “有事就說,三哥方纔也說我們是家庭小聚,沒什麼事是好隱瞞了,你且說就是了,我們聽着。”

    靳方言笑眯眯的瞧了一眼柳月白,明面上看着是解圍,卻是在諷刺先前柳月白的舉動,戚冥頓時背脊一陣痠麻,頭疼的厲害。

    “既是這樣,屬下就直言了。”他淡淡道,“小少爺,是這樣的,方纔殿下……”

    “殿下想同唐少爺借十萬兩白銀,不知可否?”

    柳月白奪口而出,言語中覺察不出幾分的善意,驚得戚冥立刻給他使了個眼色,主子先前還吩咐,銀錢可以借,但卻不能將小少爺攪和進這件事情歷來,柳月白現在這麼不客氣,小少爺不問,也得被靳家主和唐家兩位少爺刨根究底,可惜柳月白光明正大的無視了他。

    “十萬兩白銀?”唐淼秀眉不自覺一挑,也不答話,只默默低頭喝甜湯。

    “淼淼,還真是被你說對了,剛還說找事兒,現在就找來了。”

    唐遠懷擡頭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柳月白,且不論原因,就是看着人不爽的很,還瞧不上他們家淼淼,看着他這張臉,就不想待見他。

    “柳大人爲什麼要找我家淼淼借這麼大一筆銀錢?”唐毅覺着氣氛不好,立刻出言圓場。

    “是啊,大人爲何要借這麼大一筆銀錢,大人又是找誰借的,是天麟唐家的少爺呢,還是風冥澗的少主呢,借銀錢的目的呢、利錢呢,這些事情可都是要好好談的,不是你說借,就要給你拿出來的不算,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不是?”

    唐毅一心想着緩和氣氛,靳方言卻不嫌事大,在一邊兒說的煞有其事,柳月白依舊冷漠着一張臉,也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他借錢多半可能和他家太子的位子坐不穩當有關係吧。”

    不大不小的聲音,雖然柔和但透着十分的疏離冷漠,凌菲在衆人的視線中,輕車熟路的繞到膳房取了一碗甜湯。

    唐淼倪了一眼正準備坐下的凌菲,衝着靳方言道,“諾,剛纔你問的那個不拿阿離當根蒜的人來了。”

    唐淼的聲音不大,卻做夠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柳月白忍不住抿了抿脣,目光自然集中到了凌菲的身上,可對方卻完全沒有拿她當回事兒,只一個人低着頭和甜湯。

    “凌媽,你今天怎麼這麼晚纔來,你家那誰誰呢,不是說你倆一起來的麼?”唐淼喝一口甜湯,好奇道。

    “愛誰誰,誰誰,你瞎八卦什麼?”凌菲立刻白了一眼唐淼,“至於我爲什麼來晚了麼?”

    凌菲一頓,擡頭瞟了一眼柳月白,扯了扯嘴角,“閣中打探消息的人翹了一些,我剛剛善後去了,順道聽了個有趣的消息。”

    唐淼眸子裏帶上了些緊張,方纔凌媽就說消息和姬若離有關,靳方言則只好奇了些,他想要知道,風冥澗的這位姑娘,情報本事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唔……也沒什麼,總不過大夏皇帝的偏心太明顯了些,自己兒子看不過去,準備在太子繼任大典的時候清君側,你要知道人家手裏可是有五萬親兵的,這一仗板上定釘的贏啊!”

    凌菲輕描淡寫道,一雙清冷的眸子卻還是盯着柳月白不放,視線在他瞧不出什麼波瀾的臉上來回的掃蕩,好一會兒,才舒了口氣,聲音依舊清冷,“不知道殺人劫貨這種事情,是大理寺慣用的招數呢,還是太子授權的?”

    柳月白眸子的神色有些潰散,卻還是不說話,凌菲接着道,“柳大人,我說的不清楚麼,還是找仵作來驗驗死的是不是我風冥澗的人,那兇器又是不是你大理寺的飛鏢?”

    “柳月白,這事兒是真是假?”唐淼騰的站了起來,眸子裏透着明顯的寒光。

    “小少爺,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戚冥輕言相勸,不想唐淼冷聲一喝,“戚冥哥哥,我問的是柳大人!”

    “柳月白,你怎麼說?”

    她面上帶着微笑,可眼眸中似帶着一把一把尖銳寒冷的刀子,流風時隔多年後,再一次見到唐淼這副嚴肅的模樣,當下心中漏了半拍,立刻衝戚冥走了過去,卻是連喊他們一起去前廳用膳的話都不敢說。

    “人確實是我派出去的,下官只是不想唐少爺過多的干涉殿下之事,卻還是失策了,如今事情敗露,也是下官技不如人,此事殿下不知,是下官一人所爲,還請唐少爺不要遷怒於殿下。”

    “我風冥澗做天下情報生意,柳大人是不是把自己的主子想的太重要,還是太看輕我風冥澗,以爲我風冥澗爲了銀錢,什麼消息都可以拿來買賣交易?”

    凌菲眯着眼看着柳月白,絲毫不掩飾口中的輕蔑,“還是柳大人以爲,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會如同柳大人這般,陽奉陰違,使得一手的好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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