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宋喬一邊問道,一面從馬背上抽出自己的佩劍,整個人進入了高度警戒的狀態,有飛雪斜飛過來,迎着面打落在他的肩頭,在肌膚上浸潤了一層薄薄的寒冷。

    對方並沒有給宋喬任何的應答,風雪的月夜裏,周遭的氛圍似乎都化成了沉重的枷鎖,壓在人的肩頭,讓人喘不過氣兒來。

    九州皆知,此處是風冥澗大營本部,敢在這裏截住他們去路的,絕不是不自量力的宵小之輩,而他們的目的……

    宋喬不禁朝身後的馬車瞥了一眼,“呵,看來,今夜這場惡鬥是怎麼都避免不開了,還請諸位賜教,若有日後,這筆賬,我風冥澗,畢當百倍奉還!”

    宋喬話音剛落,似乎聽着對面有人輕笑了一聲,十分的輕佻不屑,等不及他反應,駭人的殺氣迎面而來,宋喬拍了拍馬背,便提着劍迎了上去。

    他一人擋在馬車前,同迎面而來的敵人纏鬥,對方確實不是什麼輕易好惹的角色,武功雖算不得上佳,但路子野的很,找找狠毒、直擊要害,看來對方是來意堅決啊。

    宋喬在風冥澗這麼些年,唐淼總有意無意讓風冥澗的教習師傅,或各大堂主、閣主和他過手,有高手指導,他的武功也不低,對付面前的人,也是湊活,可一個兩個與他單打獨鬥,他能完勝,人多的話,總也是對方佔優勢。

    大半個時辰過去,宋喬體力有些透支,他身邊的黑衣人瞅準了時機,迎頭便是一棍,宋喬心中一驚,側了身子去避,正好被人打在了背上,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宋喬剛擡頭,迎面又是一棍,他擔憂的超馬車哪兒看去,料想中的棍子遲遲沒有落下。

    “撐到現在,也是不錯了,看來這麼多年在山上也沒有白呆着!”

    宋喬擡頭,原來壓制自己的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被流觴打退在一邊兒,他打開了流觴準備拉他起來的手,稍微撣了撣自己的衣裳,“這麼久纔來,你不若等我和主子都死來再來收屍的好!”

    “你可別咒我,我可不想在多喫碗酸湯麪。”

    流觴說着,衝着周圍的黑衣人橫劈了幾劍,開了個口子後,一手將宋喬推了出去,“你保護好主子!”

    宋喬一手握着劍,警惕的看着周圍,流觴已經被一衆黑衣人包圍在中間,偶有人想要趁機朝着自己這邊攻過來,流觴都會及時的擋下。

    按說,他們這也還沒有完全出風冥澗的範圍,這麼大的打鬥動靜,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引起注意,也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情了。

    宋喬忍不住朝山頂上看去,想着,是不是因爲老尊主最近和主子不對盤的很,所以才故意見死不救。

    眼瞅着,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流觴也漸漸陷入了頹勢,往馬車這邊攻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宋喬休息了大半個時辰,一手提着劍,再一次衝到了前頭。

    他一劍擋下朝流觴砍下的劍,“我說,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他們那麼多人,咱們就兩個人,你就不能少說點兒話,省點力氣!”

    受了流觴一個白眼,這時候還能說出這種話,看來還是有些氣力的,宋喬輕哼了一聲,提起腳衝着面前的人恨踹了一腳,收了腳,和流觴兩個人並肩站着。

    “你就沒發現,他們穿的都是官靴麼?”

    “你這眼神還真好,這會子纔看出來?”

    “誰跟你說這個!”

    一劍劈開剛剛纏上來的兩個黑衣人,宋喬接着道,“我是說,天麟沒幾個人有這個膽子吧。”

    流觴一手抹了嘴角的血,“想知道誰膽子那麼大,全殺了,到時候驗驗不就知道了?”

    “也是,可咱主子可不會武功,還是悠着點兒好。”

    宋喬聲音不大,但周圍都是內力不錯的主兒,這話一被人聽了去,立刻變得十分的不同,那些黑衣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一個個更加不要命的發狠,一反之前的模樣。

    “你可真行!”

    流觴一面揮劍,一面咬牙朝宋喬看了一眼,來不及解釋,宋喬只得再一次投身到戰鬥中去。

    這一夜,雪下得異常的大,皚皚白雪下,凍住了那些鮮紅的血液,然後一層一層,將他們埋藏起來,任誰都瞧不出那場曾經異常慘烈和血腥的廝殺。

    轉眼,大半月過去,上京城如往日一般的寧靜,姬乎與姬若離兄弟,表面上兄友弟恭,一派和諧,上京城的百姓和和樂樂的,茶館中依舊充斥着各種茶餘飯後的笑料,或真實,或空穴來風,但並沒有在乎。

    天還未大亮的時候,太子府的大門是被人直接踹開的,凌菲氣勢十足的模樣,讓下人都不敢上前去詢問,只跑向了內院衝忙去稟報,可是凌菲的腳步顯然比那下人更加的快。

    姬若離氣定神閒的坐在廳中,見到是凌菲,還衝她禮貌的微笑,凌菲依舊是慣常的冷硬,“太子倒是起的早啊!”

    “姑娘這麼早上門,是有何事?”

    凌菲深吸一口氣,再看了一眼姬若離,有些頹喪,“她走了。”

    姬若離面上的笑容頃刻間僵住,“姑娘說什麼?”

    “我說她走了,若當日不是爲了解你的僵局,她江湖朝堂的雙重身份就不會曝光,就不會在天麟的地界上,遭到伏擊!”

    “你說的……是……是真的?”

    凌菲冷笑,“太子殿下,你瞧不出我穿的是什麼嗎?”

    姬若離木然的朝凌菲看了一眼,她一身素白的衣衫,頭上的髮簪都是白色的,分明是一身孝服。

    “我……我不信,不可能,這不……”

    “我風冥澗上上下下,總舵、分堂、分閣、大小商鋪,全數披麻戴孝,你覺得我們都瘋了麼,不出三日,這個消息會傳遍九州,或許,到了那時,太子殿下就相信了。”

    “怎麼,怎麼會,是誰?我一定……”

    “一定如何,幫她報仇麼?”

    凌菲冷冷的看着姬若離,“太子和我家主子是什麼關係?”

    “我……”

    “答不上來就不要答,這件事情出在天麟,不是殿下可以管的,於情於理,都是唐家和風冥澗的事,和主子沒有任何關係的殿下,還是什麼都不要做得好。”

    姬若離不禁失笑,“我和她,竟沒有任何的關係麼?”

    “難道有關係麼?”凌菲反問,“殿下,說實話,你和主子在一起,從前我不看好,現在我也不看好,將來麼,呵,也不會有什麼將來了,風冥澗從前因爲主子的關係,對殿下的事,多有照看,可從今日起,風冥澗同太子府不再有任何瓜葛,望殿下悉知。”

    姬若離失魂的模樣,凌菲並沒有多少的興趣欣賞,她只冷冷的倪了一眼,便轉身走了,姬若離失神的盯着凌菲的背影,知道她白色的衣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中。

    “戚冥,剛纔,剛纔流星到底同我說了什麼?”

    “主……主子……”

    戚冥抿了脣,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戚冥的印象中,那位流星姑娘一向是個說話不怎麼饒人的人,可不管怎麼說,她方纔的話,都太過火了一些,甚至,又將唐淼的死歸咎於姬若離的意思。

    “戚冥,你聽到了麼,她說唐小七死了,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那丫頭那麼狡猾、刁鑽,身邊那麼多人,她怎麼……她怎麼就能……她怎麼……她怎麼敢!”

    姬若離咬牙,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殿下,到時間上朝了。”

    “戚冥,就說我病了,今日不上朝了。”

    “殿下!”

    “去吧!”

    他無力的揮了揮手,不知爲什麼,戚冥感覺,這樣的姬若離,像是被什麼抽空了一般,即使人就這麼坐着,也個人一種隨時都會朝後倒去的感覺。

    他瞧了兩眼,終是點了點頭,出去的時候,將門帶了起來,吩咐了所有人不允許進去打擾。

    今日起,他們太子殿下該多落下個心病了,而心病,或許,只有時間纔是良藥吧。

    三日後,風冥澗少尊主病逝的消息,傳遍九州,一時間,江湖大駭,但更多人好奇的是風冥澗少尊主死後,上哪裏去找個繼承人來,這天下第一大幫,會不會,就此頹了、一蹶不振。

    “呵,這天下人啊,還真是最喜歡瞎操心的,你說我風冥澗的事兒,關他們什麼事兒!”

    陰庭聽着手下人的彙報,一面喝着爐上溫着的酒,一點兒不像個剛死了徒弟的。

    唐銘坐在對面,雙手死死的握拳,“你說,當年你要帶小七走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是答應過你,做人師傅的也確實要保護徒弟的安全,可我的小徒弟她就是要去死,我有什麼辦法,我總不能那個繩子栓着她吧,孩子大了,總歸是難管教的!”

    “陰庭,你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就算七弟她是你……”

    陰庭的眸子瞬間一冷,眼中泛着一場的危險,他知道唐銘那沒說出口的半句句話是什麼,但那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話。

    唐銘意識到自己失言,可心裏依舊氣不過,“總之這事兒,我唐家跟你沒完!”

    “沒完?準備殺了我?”陰庭冷哼一聲,一杯烈酒下肚,唐銘已經負起身,準備離開,他不禁笑道,“半月後,或許你就氣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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