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唐淼正大光明的接了她六哥出來,雖然是夜裏,但卻也沒遮沒掩,甚至有種大搖大擺的意思。

    唐毅前腳出了天牢地界,還沒趕上他和唐淼兄妹回到唐家門口,消息已經傳到了慕容家,慕容家的幾個孩子和唐家關係都還不錯,但也算不上推心置腹,倒是慕容端和慕容楓兩兄妹和唐毅兩兄妹投契的很。

    唐家老七這些年一直在外,變成了什麼模樣,慕容端不好說,但唐毅他是清楚的,和楓兒想比,唐毅的性子沉穩的很,這些年,他也看出來了,唐毅對楓兒無心,可總也留着顏面,或者,是等着她自己開口,甚至,慕容端覺得,他唐毅今次逃婚都是故意,這般世人只覺得是唐家有錯在先,倒也成全了楓兒的顏面。

    “阿毅不會放着楓兒不管的,大哥,這消息是不是……”

    他還未說完,便是聽得他大哥大力拍打桌面的聲音,想來是怒了,“怎麼,是要我帶着你去唐家看看人家兄友弟恭,一家人團聚的模樣麼?”

    “大哥!”

    慕容逸擡手阻斷了慕容端準備說出口的話,“四弟,你與楓兒與唐毅關係好又如何,到了關鍵的時刻,將楓兒棄之不顧的不還是唐毅麼,何況如今,他們之間的婚約,可還沒有完全不作數,他唐毅就敢這般做,他下的是誰的臉面,分明是我慕容假的,怎麼,前些日子自己的爹爹不行了,如今他那做了江湖第一大幫的妹妹回來了,這腰桿子又能挺起來了?”

    “大哥,唐毅不是這樣的人,唐淼也決然不會是無情無義之人,她兒時雖然和楓兒吵的沒完沒了,可情誼做不了假!”

    “情誼做不得假又如何,四弟,時移世易,人是會變得,要說唐淼小時候我就見她吵鬧的很,她那模樣,做了江湖第一大幫的傳人,我只怕是個傀儡,可到底風冥澗是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就算她再如何無用,這許多年來,在風冥澗耳濡目染,心腸狠毒我倒是相信的,少時情義又如何,她救了唐毅打了陰蓄的臉面,楓兒不是唐家人,那一對兄妹不救,我一點兒都不意外!”

    慕容逸說到激動處,只感覺自己周身的氣血都在升騰,慕容端坐在他對面都能感受到他周身氣息的波動,可他如何都覺得他大哥如今有些不可理喻。

    多年前,他大哥並不似這般,慕容端的印象裏,家中大哥老成持重,可也會與弟妹玩笑,雖然曾說唐伯伯對家中孩子溺愛的很,但每每說到唐家那些孩子,總也是愛護多些,那時的大哥雖然威嚴十足,卻叫人十分的依賴,周身都散發着和煦的光彩,叫人只要一靠近,便覺得十分的舒坦。

    如今麼,倒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不知道從何時起,談起唐家來,大哥總是抱着十分消極的態度,那似乎成了一種偏執,甚至,在朝堂中,總也是會在暗中拖着唐家的後腿使着絆子,好幾次他暗中發現了,卻都默不作聲,只以爲這是暫時的,可到了如今,似乎如何都不能叫大哥以平常心對待唐家了。

    可這許多年來,唐伯伯和爹爹之間的關係並沒有疏遠,還若當年那般,期間也未發生什麼大的變故,何以慕容逸對唐家的態度會轉變的如此之大,慕容端只覺得一頭霧水。

    多說無益,慕容端並不想在說什麼,倒是坐於上首的慕容老爺子開口了,“好了,你們兄弟莫要在爭論了,楓兒這次做的也確實是出格了些,竟一個人追到了大夏去,一個女孩子倒也豁的出去,就讓她在裏頭好好受受教訓,婚事等你唐伯伯身子好些,爲父在與他商議吧。”

    唐伯伯不是……

    慕容端聽着這話覺得奇怪,唐家對外說唐伯伯養病了,可盛都城中的傳言都快要將所有人的耳朵都充斥乾淨了,恐怕如今,任誰都會說唐慕被當今聖上祕密收押了,就連唐銘都將唐家的家主之位交給了唐淼,兩塊主心骨塌了兩塊,唐家如今這般境地,爹爹這時候這般說辭,究竟爲的哪般?

    若說是和唐伯伯親如兄弟,所以才同意口徑,慕容端覺得在外人面前尚且說的過去,可在他和慕容逸面前還是這般的說辭,委實叫人看不明白,可到底沒有明確的消息傳來,他也是不能反駁什麼,在擡頭瞧瞧慕容逸,他眸子裏的那一抹光暈,分明是在提醒他莫要多事。

    爹爹的話、爹爹的態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可慕容端不知爲何,始終覺得心中不大舒坦,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末了,只得點了點頭,“爹爹說的在理,希望楓兒經了今次,能夠長些教訓。”

    “她要是真能在天牢裏想明白了,自己並不適合唐毅,自己甘願放棄這門婚事,反倒是件好事兒!”慕容逸見慕容老爺子沒有吭聲,接着道,“當年我們和唐家聯姻,不過是因爲唐家當年勢大,皇上又有排擠我慕容家的跡象,是以才做了那般荒唐的決定,若真是成了,也不知道盛都城中的百姓在背地裏怎麼笑話我們慕容家,楓兒年長了唐毅那許多,我若是說得不好聽些,若是楓兒早出生個幾年,在早些生養……”

    “你這話怎麼說得越發的放肆了,街上的無知之人信口胡言的話,你倒是學了個十足十!”唐老爺子忽然開口呵斥,叫慕容逸瞬間愣了愣,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這般發作。

    “爹,是孩兒言語不當。”想到自己說的是自己的妹妹,慕容逸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火,他立刻軟了語氣,接着道,“爹,孩兒冒失了,可孩兒說的也是事實,這如今局勢不比當年,眼瞅着唐家大廈傾頹,皇上和唐貴妃那裏都討不到好,咱慕容家又得天子高看,正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咱也不必攀着唐家不是?”

    “誰要你攀着,說話越發沒了分寸,你唐伯伯和你爹是什麼交情,我們和唐家本來就沒有誰攀着誰!”

    慕容老爺子又加重了幾分口氣,慕容逸見勢,忙點頭稱是,分明兄弟情深的話,慕容端不知爲何聽着心頭一刺,他偏過頭去瞧自己的父親,擱置在廳中正中央的一方寶劍赫然進入了他的眼眸,帶着斑駁的鏽跡,叫人瞧不出原本的模樣來。

    天牢裏的風聲走的很快,也十分的有心眼兒,自然,這裏出去的消息也都不便宜,可不論是如何的消息,都有肯爲它出價,叫它經了天牢抵達盛都城中每一個它該要去到的角落。

    聽手下人說,昨日裏叫人空穴有風,那消息可是賣了百金,唐淼倒是不大在意,人家有本事賣了出去,成全了所有人有何不好,說那消息編排的倒也巧妙,說是唐家的六少身子弱,在牢裏染了疾,會過人,也是身子嬌貴的很,天子瞧了準了他回家休養。

    唐毅和慕容楓之間的婚約,因爲兩人之間年齡的差距和唐家、慕容家在盛都的地位,這些年來,總是異常的叫人關注,兩人在天牢的事情,便也只是傳聞,可說是天子不願下了兩家的面子,叫兩個小的在牢裏呆上一陣子,好冷靜冷靜,也是有人相信,更出奇的是,這事兒從他六哥抗旨不遵開始,便是出現了許多的猜測和流言,有說他六哥是爲了心愛之人違抗皇命的,也有說瘋丫頭爲愛成癡的,也有說是慕容家和唐家商量好的,因爲唐家如今勢頭不行了,慕容家毀了婚,可又不想自己做着惡人,她爹念着當年情誼這般安排的,真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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