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和徐冰成親的那一日,紅綢鋪滿了整個京城的街道。

    也許這場婚事,在外人眼裏比不得之前鳳起、鳳麟幾位更受寵皇子,但鳳鳴的的確確是拿出了自己最好的。

    極盡所能的將這場婚事辦的盛大完美,給他家芽芽一個美好的回憶。

    對於他的心意,徐冰看在眼裏,心中也是感動的。

    她與鳳鳴,糾纏了數十年,雖然這種糾纏,一直都是鳳鳴單方面的,她卻也在這種糾纏的過程中,漸漸動心。

    如今二人成親,是最圓滿的結果。

    ……

    “來,敬殿下一杯,祝殿下與皇子妃幸福長久,多子多福。”

    “殿下請!”

    “作爲新郎,殿下今日可不能推脫,請!”

    衆人圍在鳳鳴身邊,舉杯敬酒,鳳鳴喝了一輪又一輪,臉上紅光滿面,眼中也微微泛起了醉意。

    趁着中間的空檔,鳳珩將他從人羣中解救了出來。

    “這幾日你便留在府中休息吧,鳳起那邊的事暫時不用你管了。”

    “這麼好?”

    鳳鳴錯愕。

    “嗯,給你個機會好好享受新婚,不然……”

    鳳珩掃了他一眼,“我怕你以後沒這個機會了。”

    剛剛的欣喜消失無蹤,鳳鳴抽了抽嘴角,“你少咒我!”

    鳳珩不語,稍微認真了些。

    “這幾日也許會有些動靜,你注意些。”

    鳳鳴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神情漸漸凝重,“那位要出手了?”

    “差不多吧,當日廢太子的決定,太過匆忙,是他一人決定,一些元老多少有些意見。

    畢竟,目前所有皇子裏,大皇子心性是最好的一個,之前當了多年的太子,也從未出錯。

    我的人傳來消息,前日幾位元老聯名上書,勸解於他,希望恢復大皇子的太子身份。”

    “廢太子和立太子這種大事,怎麼跟鬧着玩一樣?”

    鳳鳴有些厭惡這些人的做事方法,卻也明白,這種反覆,正是如今大鳳最嚴重的問題。

    也是周圍列國早些年被打怕了,不敢與大鳳爭鋒,不然這麼下去遲早要出事。

    得知這個消息,鳳鳴也明白了鳳珩的好意。

    若是真得要發生些什麼,他這個新婚還真可能沒得過了。

    “行,那就拜託你了。”

    “嗯。”

    *

    就在鳳鳴享受着新婚之際。

    鳳起和鳳霄的第一次聯手也開始了。

    某日早朝之時,戶部尚書舊事重提,再次擺出了華安賦稅一事。

    “臣收到密報,華安賦稅一事還有內情,其中所涉及的銀兩,根本不像之前齊王殿下所說的那種,只有區區幾十萬兩。”

    他拿出了一封封密信,以及華安當地的賦稅記錄。

    “這是華安本地官員統計出來的賦稅銀兩,另一份是戶部所記載的賦稅銀兩,皇上請看。”

    鳳鳩拿着兩份對比,臉色陰沉,一把將摺子摔在齊王面前。

    “齊王,華安賦稅一事是你負責的,你有何話說?”

    齊王被點名出列,垂着頭,“臣有罪。”

    還在等着他辯解的鳳鳩一噎。

    齊王去華安調查賦稅的事,本就是他的命令,會派齊王去,也是因爲齊王這個人還算可靠。

    另外一點就是,華安那邊的事裏面有老二的影子,他心知肚明,派別的人去,說不定就會把老二牽扯進來。

    而齊王就不一定了,齊王與老二私底下有來往,即便會爆出華安之事,也一定會有隱瞞。

    事實上,一切也正如他所料。

    在老二的收買下,齊王將涉及的金額減少到了一定的程度,雖撤銷了一批官員的官職,但對老二的影響並不大。

    鳳鳩以爲,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卻不曾想,在今天又被人捅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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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他只能寄希望與齊王,希望齊王聰明些,能想出理由爲自己開脫,將罪名推給華安那些官員。

    可齊王認罪了……

    一時間,他也愣了神,好一會兒纔想起自己還在大殿之上。

    在這麼多官員面前,即便他想要保住老二,也不能太明目張膽,惹人話柄。

    定了定神,他佯怒的緊盯齊王,“你有何罪?”

    齊王未曾擡頭,只是撲通一聲跪伏在地。

    “臣愧對皇上,華安之事的確有隱情。

    臣與祁大人、牛大人在華安時,其實已經調查到賦稅之事是二皇子殿下示意的,爲的便是收刮民脂民膏用以私用,三年來,涉及的銀兩一共高達三百五十萬兩。

    本準備回京上稟,卻在回京之後,被二皇子殿下找上了門。

    二皇子殿下說,華安私自增收賦稅一事不能上稟,爲了讓我等瞞下此事,二皇子殿下給我等每人送了五十萬兩的封口費。

    臣一時貪心,便應下了。”

    他磕頭磕的砰砰作響,“皇上明察,臣之後便生了悔意,那筆銀子臣分文未動,就在庫房裏。”

    他話才落音,一同前往華安,負責華安之事的官員,祁深、牛霖就站了出來。

    同樣的悔不當初,同樣的乾脆認錯。

    “皇上,臣也早就後悔,銀子也絲毫未動,求皇上開恩。”

    “求皇上開恩。”

    殿堂上,三人齊齊跪着,滿臉都是悔恨。

    看着這一幕,鳳鳩竟有種自己在受逼迫的感覺。

    不,不是感覺,而就是。

    他們就是在逼他,逼着他處罰老二。

    鳳鳩的眼神,涼颼颼的從齊王三人身上越過,又落在下方一衆低頭順耳的官員身上。

    趙申……

    老三……

    還有那幾個戶部的官員……

    鳳鳩眸光微冷。

    趙申是老三的人,在這種朝堂上,趙申故意重提華安一事,必定是有老三的示意。

    而老三呢?

    他眯了眯眼,最近老三老是往大皇子府跑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

    還有鳳珩……

    鳳鳩的視線,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又重新回到了齊王身上。

    “齊王,你們三人太讓朕失望了!”

    “是,臣愧對皇上。”

    好一個愧對。

    鳳鳩深吸了口氣,“老二,你有什麼話說?”

    鳳麟這會早就驚的滿臉蒼白了。

    趙申這一手來的措不及防,偏偏齊王這個老狐狸,竟一個藉口不找,也不推脫,直接認了,還把他招了出來。

    這種種快的讓他反應不過來。

    被鳳鳩問話,他唯一還記得的反應就是。

    “父皇,兒臣沒有!”

    他不能認,華安之事說出去,可是要失民心的。

    好不容易扳倒了鳳起,他的機會就要來了,怎麼能這樣錯過。

    “有沒有,朕會查的,在查清之前,你便留在府中好好反省自身吧。”

    鳳麟鬆了口氣,好在父皇還是偏袒他的。

    “是。”

    正當兩人都鬆口氣之時,殿堂中的趙申又開口了。

    “皇上,臣已經有證據了。”

    “當日二皇子殿下收買齊王、祁大人、牛大人之時,還有外人在場,這些人都願意提供證詞。

    另,祁大人、牛大人有記賬的習慣,當日兩人收到二皇子的封口費,這筆銀子也被記在了賬上,賬本臣也帶來了。”

    鳳鳩剛放鬆的心,就那麼僵在了那。

    鳳麟更是滿臉不可置信。

    哪有人收了銀子,還記賬的!

    這種事見不得人,祁深和牛霖是傻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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