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閨房裏,鶯兒話都沒聽清楚,急匆匆地進去就是一頓叫喚,寶釵一聽驚得站起身來,哥哥傻了那還得了,急匆匆地回來。
一路上心思縝密的寶釵冷靜下來,仔細地詢問後有些明白應該是誤會了,到家後止住母親的急切,自己來到薛蟠身邊,安靜的站了一會兒,聽聽他偶爾的自語。
只聽得他翻來覆去的幾句話,都是安身立命,養一輩子,不由的詫異,伸手拉扯着他叫道;“哥哥,哥哥,醒醒啦。”
呆霸王從小寵愛妹妹,迷迷糊糊聽到她的聲音,擡頭一看,見到妹妹焦急的面容,一下子清醒過來。
“妹妹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表妹們那邊玩了嗎,可是出了什麼事,這急的都流汗了。”
說着擡手要替她擦拭,猛地想起妹妹長大了,最講究這些禮啊,規矩啊,訕訕的放下也不是,舉着手也不是。
“哥哥這是怎麼了,一個人迷迷糊糊的自說自話,母親叫你也不應,可把她嚇壞了。”
“啊,母親沒事吧,哥哥剛剛在想事情呢,有些魔怔了。”
薛蟠平日裏雖然紈絝,但對寵他的母親還是很孝順的,急忙站起來要去看看她,得到小丫頭彙報的薛姨媽,已經過來了,從外面進來見到正常了的兒子。
一把抱住叫道:“我的兒啊,是不是被賈薔打壞了,別怕,咱們去你姨媽那邊,不能讓他欺負了我的兒。”
薛蟠被母親的話弄得哭笑不得,趕緊把自己在賈薔家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並懊惱地說道;“母親,妹妹,賈薔那一番話點醒了我,珍大哥那麼寵着他,他還想着自己日後自立的事,咱們家就我一個男孩,若還這般胡鬧,日後妹妹出嫁了,被人欺負都找不到孃家幫襯,所以孩兒想着是該做些正經事了。”
薛蟠說到底是被他母親寵壞的,父親早逝,母親溺愛,家裏家外大家順着他慣了,養成他這脾性,不是真的傻子,你看他前番搶香菱時的介紹就知道,這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只是從小被寵壞了,沒心機的一個官二代富二代。
這三件每件都是正事,憑心而論,紅樓夢中,能找一個同時要做如此多正事的男人,還真是不容易。
看看賈寶玉在幹什麼,賈璉賈蓉在幹什麼,就連賈政賈珍也都是不務正業,更別提賈赦那連女兒都能賣掉的人了。
書中寫道“早已打點下行裝細軟,以及饋送親友各色土物人情等類”,這多少露出一點他居家理事的才能。之後纔是“不想偏遇見了柺子重賣英蓮”,又“見英蓮生得不俗”,於是動了貪念,打死人逃到賈府。
這世上的人和事總有着兩面性,特殊的環境造就了特殊的人,他就是再不懂事,也只是沒人觸動了他內心,都是讀過詩書的世家子弟,又不是真的傻子。
“天可憐見,我的孩兒長大了,爲娘這輩子拉扯你們沒白費功夫,就是那天兩眼一閉去見你父親,也能告訴他我對得起薛家。”
薛姨媽兩眼通紅,眼淚汪汪的抱着薛蟠哭泣,唬得兄妹兩連忙勸慰,薛蟠更是連連呸了好幾聲說;“有怪莫怪,我娘這是胡話,當不得真的。”
回過頭嗔怪道;“母親不許說死啊死的的,這晦氣的話讓別人死去,咱們家都要好好的,我還是改天再去看看薔哥兒,跟他合計合計我該怎樣能撐得起家,那小子腦瓜子好用。”
現在的薛蟠崇拜賈薔極了,回想剛剛去他家見到他時,完全和以前不一樣,神態安詳,步履穩健,說話有條不紊的,不再是原來那浪蕩模樣。
“對對對,那薔哥兒能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