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兄弟臉色尷尬,“都是自己人,年輕人互相鬧一鬧的事情。”
麥冬還是一臉正氣:“如果放在平時,我會讓調出監控,事情就很明朗了。今天正好碰上監控設備檢修,所以我是希望沈先生和這位小姐可以把事情交代清楚。我這開門做生意,不是因爲我這裏的緣故,客人自己鬧起來的話,我們所遭受的損失需要有人承擔。”
那警察兄弟這才聽明白了,拉着沈亦軒往一旁走去。
他勸他:“亦軒,這事就私了了吧,你給點錢,算過去了。”
沈亦軒的氣沒出,又感到痛心:“我們這麼些年兄弟,你不信我?就光看着我們這三個男人,就認爲我們欺負人?我告訴你,我不怕做傷情鑑定。”
警察兄弟嘆氣,“你好好掂量掂量,這是出口氣的事兒嗎?你知道你在這裏惹事有什麼後果?脾氣上來都忘記自己在哪了?這是朔漠會所!退一萬步講,那小姑娘打的你們,她敢在這裏動手,你怎麼不想想她怎麼敢在這裏動手?”
心中咯噔一聲。
沈亦軒的怒氣漸漸落下來。
警察兄弟見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繼續說:“前段時間你酒駕的事情還壓着,你身上這些事還少嗎?要是捅到你爸那裏,他是能保你,你怎麼跟你爸交待?你姐跟你弟可都比你省心,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是你兄弟我才站在這裏勸你。”
有脾氣是好事,發脾氣則需要代價。
蘇星九說給他聽的話在此時猶爲刺耳地迴響。
警察兄弟發出最後的勸說:“我最後跟你說一句,朔漠會所的後臺比你想象的要硬得多。如果真的惹到這裏,你爸都未必幫得了你。”
沈亦軒眸光一震,低了氣焰。
當兩人說完回來時,麥冬露出一個微笑,“可以說下是什麼事了嗎?”
蘇星九微低着頭,“他們三個人打我。”
麥冬的餘光瞥到某位姓池的大佬正在不遠處閒閒站着,他靠着一個沙發,一副看戲的神態,彷彿事不關己。
沈亦軒把一口惡氣忍了又忍,才說道:“這件事就算了,這裏所有的損失我出。她的醫藥費,我不出。”
蘇星九愕然地擡頭,“你們三個人打我了。”
章怡和同行的女孩也愕然。
不是明明打了回去?
沈亦軒還想發作,一旁的警察兄弟拉了拉他的手。他兇惡地瞪着她,事到如今,他還算清醒。這女人上次出現在金煌俱樂部,跟嚴沛沛還有交情,想必就是仗着來頭不小纔敢這麼做,等他摸清楚她的底細後再對付她,也不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想到這裏,他忍氣道:“好,你的醫藥費也我出。我還把話放在這裏了,以後你火化出殯的錢,我也給你出。”
蘇星九嘆了口氣,“這位警察先生,他現在當衆威脅我,都聽到了吧?那我也先把話放這裏了,要是哪天我橫死暴斃,你們先查他行嗎?我現在可以出具健康證明,還能做一下基因檢測,排除突發疾病死亡的可能性。”
沈亦軒氣得五內俱焚,他這時也相信自己兄弟說的話了。
朔漠水深,他攪不動。
一個什麼狗屁玩意兒的經理就敢對他這樣放話,這不是不知道他是誰,而是不在乎他是誰。
“好,你有種!”
沈亦軒惡聲惡氣地等着蘇星九,終是什麼都沒再說。
警察兄弟見事情了結,就吩咐手下幾個處理事情,每個報警電話都要進行登記和跟蹤,現在小事化了,他還得爲這公子哥收拾殘局。
麥冬也吩咐人打掃地盤並清算詳細損失。
池弈驍這時才慢悠悠走過來,他冷淡的眸光朝沈亦軒看了眼,沈亦軒就莫名感到身上起一層雞皮疙瘩。
沒來由地心裏冒寒氣。
男人什麼話都沒說,站在那不知底細的女人身邊。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猛然記起那天在金煌俱樂部也見過這個男人,當時他和嚴沛沛他們坐在一起,嚴沛沛那大大咧咧的大小姐竟然服服帖帖的。
他突然就覺得這警察兄弟真是救了他。
蘇星九看他臉色變了又變,往他面前走了一步,“沈先生覺得很憋屈吧?明明有錢有勢,但卻要向更有錢有勢的人低頭,還得賠錢。社會不公,有理說不清了吧?最可恨的,還是你輸給了一個不知道底細又很忌憚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耀武揚威嗎?我總會知道你是誰。”
“你要是態度好點,我現在告訴你也行呀。”蘇星九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聽過吧?你仗着自家背景對人作惡的時候,本就該有點心理準備,有你被作惡的那一天。”
沈亦軒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敢打我,你也會被收拾。”
“道理沒錯。但能收拾我的惡人,肯定不是你沈亦軒。”蘇星九笑得很猖狂,“我還有一件事要威脅你。你呢,還能繼續恃強凌弱,但是,不要碰到我的人。”
“你的人?誰是你的人?”
“這個國家是我的家鄉,我家鄉人看着都挺親切的。說不太好具體誰是我的人。”
“你……”沈亦軒本想罵她,但她身邊那個男人的氣場實在有點強,就走爲上策。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眼,那男人正在對那女人笑。
章怡聽到蘇星九說的話不知爲何有點想笑,現在事情一大半過去了,她胃裏的抽痛感就變得明顯起來。
她咬着牙,眼睛有點花,同行的女伴扶着她。
“冬哥,你帶這小姑娘去看醫生好不好?喝了不少酒,可能狀況不太好。”
麥冬點頭,“我現在送她去。”說完就帶章怡走。
章怡愣了愣,這個“麥經理”剛剛對沈亦軒就態度很硬,竟然被那個女人一句話就使喚了……怪不得她敢那樣鬧事。
她不由地感到自己是很幸運的。
如果剛纔那警察問話的時候,她偏向沈亦軒呢?後果是不是就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