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九氣結,騰騰地走到他身邊,攤開手,“把東西還給我。”
他掃了眼她的手掌,動也不動,“什麼東西?”
蘇星九盯着他茫然的臉色,這特麼就是個影帝吧?她眯起眼睛,咬着牙根,“你知道是什麼東西!”
男人恍然,“哦,你說衣服啊。”他笑得瀲灩生輝,“都撕爛了,你還要回去?”
衆人豎着耳朵,嘖嘖嘖,老大就是不同凡響,戰況激烈啊。
衣服都不是脫的,是直接撕的。
這手法學不來,學不來。
“誰要那破衣服了!”蘇星九生氣地嚷嚷,“我……”她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池弈驍!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怎麼樣才肯把東西還給我?”
男人極有興趣地看着她炸毛的樣子,矜貴地開口:“不怎麼樣。你得明白,幸虧,你丟東西遇上的人是我……”
她看着他的表情,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太幼稚了。就爲了讓她服聲軟,就這麼捉弄她,至於嗎?!不過,好漢不喫眼前虧,“是是是,我明白,幸虧我遇上的是驍爺您,您大人大量,宅心仁厚,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池弈驍笑得恣意,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裏都是自己的倒影,心情輕鬆愉悅,“是啊,你丟這東西要是碰上別人……”他在一雙期待的目光裏,紅脣微張,慢悠悠說道:“興許就拾金不昧,還給你了。”
蘇星九討好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麥冬感動得想哭,這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池、弈、驍!”蘇星九青筋暴起,一雙眸子盛着暴怒就朝他展開攻擊,她像一隻被激怒的小獵豹,纖細的四肢飛快閃動出招,鋒利的獠牙齜出寒光,不計後果地發泄憤怒,那些招她一般都不用,很容易兩敗俱傷。
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打在池弈驍身上卻沒有任何效果。
他每一次都用一種詭異的角度避開她的攻擊,又輕鬆幫她化解那自損的八千。她明明打得又急又猛,他的身形卻優雅從容。大廳的桌椅凳子不斷被蘇星九踢翻踹裂,各種小擺件都呼啦啦被掃到地上,登時摔爛。
麥冬立刻指揮現場的工作人員都散開,躲在諮詢臺後面。門是早就關上了,打成這樣還怎麼營業?
他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蘇小姐,說真心的,如果對手不是他們的神通七爺,恐怕一身骨頭早給她打爛了。
但很可惜,她打了這麼多招,連七爺的臉都沒摸到。
可怕的女人!
更可怕的男人!
蘇星九打得憤怒值不斷累積,如果現在池弈驍臉上掛了彩,她這氣出了,就打不下去。可偏偏她什麼招都落到他身上,甚至在她企圖把自己手腕掰脫臼來打他雙肋的時候,男人只是一挑眉,長手一拍她的肘骨,小臂一震,沒掰到。自然,他的肋骨也沒打成。
氣得七竅生煙!
她像只真的野獸,怒吼一聲,整個人飛起踹他。男人閒閒一側身,雙手摟住她腰,在她大腿上一拍,單手禁錮她的兩隻爪子,長腿一勾,她站不穩,結結實實落在他懷裏。
“力氣還挺多。”他摸了摸她下巴,一個閃身又一次避開她的肘擊,涼涼的目光不忘警告看戲的衆人,一眼過去,看臺上的腦袋都刷刷回了工作間。
見人都走了,池弈驍一邊喫招,一邊指導她:“打架,好勝心太重,每一招的目的會很明顯。”
蘇星九盛怒之下哪管他說什麼,可體力漸漸消耗,她感到自己的招數正在變慢變弱,不由得注意到男人說的話。他微微的氣喘可能是她現在所有的安慰了。
起碼他也付出不少力氣來對付了是不是?
再去聽他說的話,蘇星九就慢慢冷靜了。他每一句話都說在點子上,與其說和她在打架,不如說陪她練招。她慢慢地,卸了招數裏那些狠辣的兩敗俱傷的攻擊,男人低沉的字句像一個個音符在自己心絃上躍動。
很熟悉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蘇星九幾乎是肯定的,這個場景發生過。
可她想不起來。
思緒亂了,她的憤怒再也支撐不起來。驟然停下,蘇星九劇烈地喘着氣,“我不打了!”反正也打不過,“你就直接說,要我怎麼做才還我東西,痛快點!”
男人這回倒也爽快,乾脆地開口:“陪我睡覺。”
蘇星九瞪大眼睛,“我看起來像是出賣身體的人嗎?”
挺像的!
工作間門裏的衆人一致這樣認爲。
衣服都被撕爛了!
男人笑得雲淡風輕,眸光中又是滿滿的清澈無暇,“你一天天的,想什麼呢?就讓你當個枕頭,怎麼想得那麼美呢?”
蘇星九:“……”
男人繼續說,“我昨天沒睡好。”眸光中都是無奈。
蘇星九對他的無恥程度肅然起敬,“當你的枕頭陪你睡覺,你就真的肯還我東西?”
“君子一言。”
“我同意!那現在去睡覺。”她說完果斷拉着池弈驍往裏走。男人笑得燦爛,任由她拉着,路過工作間,略帶寒意的目光掃過偷偷觀察的衆人。工作間的門立刻關得分外嚴實。
今天過得真值!
開眼界了,他們平時神鬼莫測、油鹽不進的七爺泡起妹子來是這樣的畫風……
蘇星九不知道他到底睡哪,也不認得這裏的路,最後是池弈驍帶着她進了一個特殊的ip包廂。這個包廂的裝潢不是營業的風格,乍一看就是某人的臥室。但就臥室來說,浴室,牀,沙發,僅有這些,似乎也過於簡單了。
進了房間,男人大咧咧躺在牀上,眼眸盯着她,似乎在等。
蘇星九挪着步子到他身側,在牀頭靠坐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腿,“你睡吧,我肯定不在你睡着的時候掐死你。”
他半躺支着頭看了她一會,突然欺身壓住她,手往她衣服裏招呼,整個人都跟她在牀上糾纏到一起。
“你不是說枕頭?”蘇星九使勁辦法躲他。
“我睡覺的時候就這樣對待枕頭。”他壓着她,氣息噴在她耳側,“光枕着睡,多沒意思。”
這特麼又掉進他的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