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巴頓似乎對她的說法很感興趣,一副認真傾聽的表情。
蘇星九道“比起和男人談戀愛而言,跟他們談論利益不是更長久麼?巴頓將軍,我想這一點您也比我更清楚。”
巴頓聽了,爽朗地笑起來,“秦小姐,你真是有意思。”
“愛不愛的,到底愛多少愛多久,誰知道呢?但如果這其中有一副利益的算盤在,就算哪天感情如雲煙散了,他照樣還會留在我身邊,不是嗎?”即使是夜裏,蘇星九的眼眸亦能見亮光閃動,“珊娜小姐的到來讓我看得明白,與其在乎那些雞毛蒜皮的感情,不如談點實際的事情。”
“恐怕秦小姐還是要失望了,我和池先生只是朋友關係。”
“朋友這種感情也要牽扯上利益纔會更長久,沒有什麼區別。”蘇星九聳了聳肩,“不如巴頓將軍您考慮看看?”
巴頓並不回答,他和蘇星九已經邊說邊走到一輛加長林肯車邊,“秦小姐從老遠的地方來到美國,先休息。我會讓人安排你和你朋友的衣食住行,請務必在美國玩得愉快。至於你提議的事情……我想我們總是有機會說的。你說是嗎?”
“當然。”蘇星九答應得很是乾脆,“巴頓將軍這麼客氣,我就不假惺惺地跟您客氣了。明天請給我送幾套不是裙子的新衣服好嗎?”
“沒有問題。”
巴頓將軍爲他們準備的是中央大街上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蘇星九和fiz住在相鄰的兩間。
一坐下,fiz就從隔壁房間竄過來,指着蘇星九的鼻子連珠炮似的說“你啊你,你說你有計劃,我還真跟以前一樣信了你,由着你。結果,我的姑奶奶,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算計對象竟然是巴頓?!他是巴頓你知道嗎?巴頓!你知道他身後的財團勢力嗎?你知道他的具體來頭嗎?你知道你家金主爸爸都得給他面子嗎?”
“大概知道。”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惹毛他,你連自己怎麼昇天都不知道!”但想到她在巴頓面前還爲他申請“免死金牌”,fiz的臉色又緩和,“說真的,你到底什麼打算?”
“算計池弈驍啊。他以爲得到了儲存在我記憶裏的資料後就可以把我踢開,高枕無憂地做巴頓將軍的侄女婿,名利雙收?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就是要他不得安生,一輩子只能在我身邊。”
fiz聽到她這樣說,下意識環視一週。
口不對心地說道“可他如果是巴頓的準侄女婿,你這樣做,巴頓將軍能聽你的嗎?”
蘇星九輕輕一嘆,倒在柔軟的牀上,“除此之外,我還有別的手段嗎?我當然可以選擇繼續做傭兵,提着一顆腦袋過日子。但是我累了,fiz,人一旦過過舒適的生活,就很難回去了。”
fiz的眼睛繼續在房間裏掃視,嘴上道“以你的手段,怎麼可能鬥得過池弈驍?他愛你的時候,他是你的男人;他不愛你了,他就是獨狼主。你呢?你是孤兒,沒爹沒孃也沒背靠大山,怎麼跟獨狼主鬥?”
“你這話就不對了。”蘇星九從牀上坐起來,表情很是愉悅,“我有我爹啊。我爹用他的技術,把那些軍工資料植入我的記憶,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拿我當香餑餑看。”
“他們必須讓我活着。而且,提取記憶的方法是一架特殊的機器和記憶植入這種我本人沒有掌握到的技術。折磨我或是弄死我,是可以直接導致軍工資料徹底消失的。誰會這樣做?”
“可我還是不安心。”fiz終於放棄在房間裏掃視,在她身邊坐下來,“畢竟那是巴頓將軍。比如現在,你就不怕他在房間裏安點什麼東西?”
“他不會。”蘇星九斷然道,“擁有絕對實力的人是不屑於玩這種下作手段的,他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在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做這種手腳,那未免太掉價了。”
話音落下,牀上的兩人都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fiz道“說的是。”
與此同時,兩人的對話被拆解成一個個音符,又經過分析和翻譯,變成英語,聲音從耳機裏源源不斷地流出,一絲不漏地進入兩隻略顯蒼老的耳朵。
耳朵的主人正是話題的中心人物——巴頓。
耳朵微微發紅。
巴頓深吸一口氣,放下耳機,暗自咒罵一聲,又道“這小鬼!”他對一旁的助理揮了揮手,“找機會把秦小姐房間裏的竊聽器拿掉。”
“是。將軍,是否要安裝其他……”
“不用了。”巴頓揮揮手,“這小鬼故意算計我,倒是有一套,我就遂了她的意思。她逃不出哪裏去,恐怕現在,她巴不得待在我這裏。”
以蘇星九做傭兵的經驗,發現不了房間裏的竊聽器纔是異常。
故而,巴頓對蘇星九故意的“激將”毫無怒意,反而覺得有趣。
蘇星九也是喫準了這點,因此在與fiz嘮叨完後,兩人大搖大擺去餐廳喫飯,給巴頓的人拆卸竊聽器留出一個貼心的空檔。
“小九,我懷疑我以前認識的你,不是你。”
“那是誰?”
“不知道被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上身的蠢貨。”fiz理所當然吃了一記栗子,“你從前真的沒這麼老奸巨猾,是不是金主爸爸教壞你了?”
蘇星九皺眉,“別老提他,煩人。”
“你們倆真掰了?”
兩人在一張角落的餐桌坐下來,蘇星九隨手劃拉點了幾個菜式和飲料,等服務員走開後,她手指像彈鋼琴那樣在大理石桌面來回按動,“你怎麼就能一直確信,我跟他不是真的分手?”這傢伙似乎從頭到尾就沒覺得她和池弈驍鬧掰了。
fiz果然一臉的當然,“真的分手?你金主爸爸那種性格,真的要分手,除非你變心。不瞞你說,你倆在一起後,我好好調查過他。誒,別這麼瞪我行嗎?我這也算是關心你好吧,而且我也沒查什麼,就是稍微查了下他的情史。”
蘇星九不由自主地坐直身體。
“你查他情史?這還能給你查到了?”
“喲喲喲,你要是想聽就直接說嘛,你這欲擒故縱的彆扭表情,嘖嘖嘖。”fiz打趣她,“你現在是不是很緊張?想聽我說,又怕我說。”
蘇星九齜牙咧嘴地嚇唬他“你再廢話,我把你頭按進隔壁那桌上的牛肉湯裏去!要說就說,不說拉倒,少賣關子了,跟誰學的臭毛病。”
“惱羞成怒是不是?”fiz笑嘻嘻的,“那你可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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