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樑子算是結下了，後面老狐狸肯定要報復回來。
他和賈淳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天大地大也沒人能找到他們，但莊子裏的老百姓就遭殃了，哪天一夜之間消失都不奇怪。
“你沒事吧？”
院子邊上，江家幾口子倚靠在門邊，見白塵回來急忙上前，江大山拉着他的手，哽咽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差點事大了！”
白塵發現江大山臉色蒼白，印堂發黑，肩膀上熄滅的陽火都沒點起來，照這麼搞下去天亮就得玩玩。
“江婆婆呢？她沒給你治療一下？”
張芬芳腫着眼道：“在你們走後就走了，我找不到她，大山回來後渾身發寒，請大夫都不頂用。”
“他這個問題不大，我一會給你們解決，孩子怎麼樣？”
“孩子醒過一次，現在已經睡下。”
“那就好！”
白塵朝江大山肩膀拍了兩下，陽火再次緩緩燃起，之前只是用妖氣給他暫時封住，現在把妖氣一收自然就恢復。
“這段時間不要乾重活，多喝點薑湯，沒事曬曬太陽。”
感受到身體中一股暖意慢慢回升，江大山再次對白塵感激涕零，今天要不是他自己別說帶回兒子，能不能回來都是一回事。
“都別站着，去屋裏坐吧，白兄弟這趟辛苦了，我馬上給你準備喫的。”心事已了，江老頭臉笑的如盛開的菊花。
張芬芳連連點頭，“爹說得對，你們先坐着，我這就去廚房。”
“白兄弟，一會咱倆要好好喝兩杯。”
“酒就不要喝了，收拾東西趕緊跑吧，之前你用刀捅傷老狐狸兒子，後來我又殺了她狐子狐孫，這麼大的仇不找你們纔是怪事。”
江老頭腳步一頓，沉着臉看向江大山，得罪山裏妖怪有多可怕他是知道。
“大山，你傷了狐狸兒子怎麼不說？”
“我……我當時心急，它們攔路。”
“別說這些了，你們先去縣裏躲幾天，找到錦衣衛，這事他們有專門的人管。”
看着青磚大院，江老頭眼神堅定，搖頭沉聲道：“芬芳帶着孩子去縣城，大山和我把雞牛殺了，明天我們去山中賠罪，祈求狐……狐仙的原諒。”
白塵目瞪口呆，古人這思維真的是奇葩了。
“都這麼大仇還原諒個屁啊！有歹徒殺了你家人，回頭送幾隻雞來請你原諒，你會理他的嗎？要麼直接幹，要麼跑，沒有第三條路。”
“爹，我覺得白兄弟說得對，狐妖不是善茬，咱們還是跑吧！”
“閉嘴！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叫你去就去，這事你惹出來的，你不賠罪誰賠罪？”江老頭說着還瞟了一眼白塵。
白塵微微心寒：這關我啥事？他好心救人，不惜和老狐狸大戰一場，身上被咬的傷現在都還痛。
“白兄弟，要不你明天……”
“江老哥！我們還有急事，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今晚就不打擾你了。”
賈淳開口打斷江老頭的話，他算是看出來了，老頭不厚道，有點卸磨殺驢的意思。
讓白塵跟妖屈服，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打不過就算了，但白塵能平安歸來說明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江大山去院裏幫忙把馬車牽出來，看着白塵一臉內疚，“白兄弟，別怪我爹，老人家年紀大了有點糊塗。”
“不礙事，我沒放心上。”
“那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嗎？把芬芳和柱子連夜帶走，禍是我闖的，理當由我解決。”
這個不過分，對白塵來說順路而已，當場點頭答應下來。
一刻鐘後，馬車馱着五個人搖搖晃晃離開，車前掛了一盞照亮的燈籠。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江大山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滑落，回頭一看自家父親也在門邊癡癡的凝望。
“唉！大山，你不該讓白塵走的，他本事強大，明天有他一起去，不管狐仙原不原諒你我們都能有安全保障。
如果狐仙要找的是他的話更好，從此我們家也太平了。”
江大山不敢相信這是從父親口中說出來的話，“爹！做人要有良心啊！白兄弟幫我們已經夠多了，怎麼能害……”
啪！
一巴掌抽江大山臉上，江老頭瞪大眼睛訓斥：“是我們一家性命重要還是不相干外人重要？
明天無論如何去請江婆婆和我們一起去。”
……
“籲！”
馬車緩緩行駛到莊子路口，賈淳停止揮動長鞭，死死盯着前方槐樹下蹲坐的黑影。
“是人！”白塵看了一眼隨口說道。
“你居然沒死？”黑影認出是他們後驚訝。
“江婆婆？”
“是我！”
待黑影走近，賈淳纔看見是他們白天遇到的江婆婆，只不過現在她頭戴黑罩，揹着一個包袱。
“你們這是要出村？別費力氣了出不去的。”
白塵見不遠處有一層淡淡黑霧把出莊唯一的路籠罩，知道爲什麼江婆婆出不去。
“因爲老狐狸的黑霧？裏面什麼情況？”
“是不是狐狸我不知道，不過一踏進去就會出現七八條路，再走就會反回來。”
“除你之外有人走過嗎？”
“有一個，發出一聲慘叫就沒聲氣了。”
“玉昆，出來指路！”賈淳知道白塵負傷，不想麻煩他，莫玉昆的眼睛能看透一般幻覺，正好試試有沒有效。
莫玉昆從馬車中爬出，眼睛瞪得發酸，過了一會才道：“前面路邊躺着人，樹上有一隻大狐狸，在另外一顆樹後還有七八隻小狐狸。”
白塵冷笑，果然是那老傢伙，他知道老狐狸早晚要報復，沒想法來得這麼快，真是有仇不隔夜。
“小子，你要走我攔不住，但你可想清楚了，莊子裏村民怎麼辦？你前腳一走，我後腳就屠莊！”
不等他們說話，黑霧中傳來嘶啞的聲音，正是之前交手的老狐狸。
“你到底想怎麼樣？”
“殺人償命，你如果自裁，我馬上調頭走人。”
白塵氣笑了，“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會自裁？村民和我無親無故，你要殺就殺。
我此行就去縣裏報官，你最好跑快一點，不然錦衣衛找上來非得把你皮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