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主讓老男人滾,老男人離開後,下了樓.
他跟追上來的巴結的顧博明說了什麼,沒有離開。
幾個小時,傅長夜都一直呆在車裏,沒有回公司。
冬天天氣很冷,他在車裏開着暖氣,看着車外進進出出醫院的病人家屬,不知道爲什麼竟覺得熱償。
索性就打開了車窗,刺骨的寒風一下子涌進車裏,像銳利的刀子擱在他的臉上。
身上灼熱的熱度才稍稍減緩,他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的煙,車載菸灰缸滿滿的菸蒂攖。
以前提神的菸草,現在卻一點用處都沒有,老男人的腦袋越發地昏昏沉沉。
唐卿寧站在離傅長夜的車不遠處,眸色晦暗地看着。
最終,他還是走上去,跟傅長夜打招呼。
“傅總!”
傅長夜這會兒腦袋昏昏沉沉得厲害。
大冬天的老男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在額頭滲出,臉色有些發白,不太好看。
聽到有人叫他,傅長夜淡淡擡了眸,湛黑深邃眸光不鹹不淡落在來人身上。
見是唐卿寧,他眉宇一沉,問:“手術完了?”
唐卿寧說:“顧爺爺的手術做完了。”
“怎麼樣?”傅長夜問起顧老爺子的病情。
唐卿寧看着傅長夜:“不是很樂觀,醫生說了,今天晚上是關鍵,如果熬不過去的話……”
話說到這裏,就明白了。
如果熬不過去的話,顧老爺子可能就這麼走了。
而且以當時醫生說話的口氣,顧老爺子今天晚上,恐怕很難熬過去。
傅長夜冷峻眉心微微一擰,大手摸過在車上煙盒,要抽出香菸,卻發現煙盒裏面已經空了。
從剛纔到現在,一整包的煙,早就被抽光了。
“有煙嗎?”
他把煙盒攥在手裏捏捲了,低緩聲線語氣略微有些煩躁,問唐卿寧。
唐卿寧搖搖頭,說:“傅總,我不抽菸。”
頓了一秒,唐卿寧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怎麼出於什麼想法,他又補了一句,“隨意不喜歡煙味。”
小金主不喜歡煙味?
傅長夜先是一愣,隨即他微微眯起漆黑眼眸,淡漠目光落在唐卿寧身上。
唐卿寧站在離傅長夜車不到兩米的地方,駝色休閒夾克。
裏面搭配一件黑色毛衣,他身高也極爲高挑,一米八出頭,長相俊秀。
雖然比不得寧清鴻,但是也相當耐看,不做經紀人,也能夠去當演員的那種。
他作爲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在別人眼裏也算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傅長夜黑眸看了唐卿寧半響。
好看的薄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他漫不經心地問:
“你想留在她身邊?”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唐卿寧微微一笑:“傅總,我是隨意的經紀人,自然會一直留在她身邊。”
傅長夜湛黑眼眸上下打量唐卿寧,臉色平靜,因爲發燒聲音微啞:
“除了經紀人的身份呢?你想要以其他身份留在她身邊?”
“如果隨意願意的話。”
聽了這句話,傅長夜的眼眸視線瞬間沉冷了下來,眉宇間烏雲密佈。
“你以爲我不允許的話,小金主身邊能有其他男人?”
就算是反問,他的語氣仍像是在平淡的陳述一般,沒有任何強勢意味在裏面。
但與生俱來的威壓和強勢氣場,仍然人聽了本能的發憷。
唐卿寧也是,傅長夜冷臉下來,一瞬間他膽戰心驚。
但是爲了隨意。
頂着男人周身散發的強勢威壓,唐卿寧咬咬牙,語氣還算能夠保持平靜:
“傅總,隨意和誰在一起,她會自己選擇,她一向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她的脾氣您也知道,她不會被人逼迫,她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強迫她。您和她在一起這一段時間,應該也明白得清清楚楚吧。”
傅長夜眸色微微有變化。
小貓兒的脾氣,他清楚,他怎麼會不清楚。
彆扭得厲害。
傲嬌得厲害。
也烈得厲害,倔起來,犟牛一般。
別說逼迫,就是有一點兒她不開心,她都能給你擺臉色炸毛。
雖然老男人平日裏因着喜歡看她惱看她炸毛逗她,那都是情趣,小打小鬧。
但是若是她真氣了,逼迫她什麼了,估計她能跟人拼命。
傅長夜薄脣嗡動,笑了:“唐卿寧,你想說什麼?”
“傅總,現在傷隨意最深的人是您。”
唐卿寧語氣平靜地說,“如果顧爺爺今天沒事,那您和隨意的關係,還好說,如果今天老爺子沒挺過去……”
後半句話唐卿寧沒有說完。
但是傅長夜知道他要說什麼。
如果顧老爺子今天晚上沒有挺過去,小貓兒非得把他記恨上。
真的就徹底把他拉進黑名單,老死不相往來。
可能見了面,還會用憤恨的目光看他。
傅長夜無法想象被小貓兒用帶着恨意的眼光看他是怎麼樣的。
早上在手術室前看到小貓兒對他露出冷漠表情。
老男人的心臟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用力揉捏着他的心臟。
明明疼得都快變形了,還得忍着,不能露出分毫的狼狽。
“傅總,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唐卿寧出來是要去給隨意買點喫的東西。
在手術室前呆了幾個小時,中午飯都沒有喫,再熬下去,只怕身體會壞。
他說完,轉身離開。
傅長夜看着唐卿寧離開的背影,漆黑眼眸半闔起來,表情晦暗不明,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溼,脣色發白,因爲高燒,他的意識越發不清醒。
在駕駛座上,傅長夜撥了個號碼:“金祕書,我在市立醫院這裏,叫宋醫生來一趟……”
手機那邊,突然接到電話號碼的陸時鳳:“……”
昨天剛跟大黑和好。
今天就接到大黑電話。
看來昨天跟大黑示弱談和還是有用的嘛!
是男人,就要能屈能伸。
他先退一步,果然海!闊!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