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輪迴維度 >第一九一章 秩序教徒(二)
    那位名叫鄭雙的秩序神教教徒先是彎下腰輕輕的撩起了自己右腿的褲管。

    當褲管翻卷之後露出來的竟然是一條塑料假肢。

    然後鄭雙又去擼自己右手的衣袖。直到他這時擼動右手衣袖的時候衆人才注意到,他的右手竟然一直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沒有拿出來過。可能是他得體的言語動作,使他的這種略顯輕佻的行爲不那麼引人注意吧。果然,衣袖捲起之後展現出來的也是一條假肢。

    最後他鄭雙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墨鏡。沒想到他右眼的位置竟留着一塊醜陋的、鼓起的傷疤。從這個傷疤上可以看得出他的右眼已經失明瞭,並且已經這樣很多年了。

    如果說之前這位名叫鄭雙的秩序神教信徒給人的感覺是一位衣着光鮮得體、談吐不失風度的中年人的話。那麼現在再看他就會難免感覺到有一點蒼涼、有一點可憐、甚至還有一點猙獰和可怕。

    見此情形複製體林劍開口道歉道:“抱歉,是我不合時宜的好奇心讓你再次提起這些不開心的往事。”

    鄭雙面色不變、神色從容。似乎他根本沒有受到複製體林劍這句話的影響。

    只見鄭雙動作穩重的先將眼墨鏡重新戴了回去,然後又淡定從容地重新放下了衣袖和褲管。

    當鄭雙完成這些之後,再一次正襟危坐的他又散發出了那種雍容淡定的氣度。

    整理好自己儀容的之後,鄭雙纔開口道:“沒有關係,我對此已經看的比較開了,所以你也不用爲此介懷。各位朋友,正如你們所見的。現在我的身體並不完整,曾經因爲某一些事情,我的雙腿,右手還有右眼被奪走了。之後我一度尋死覓活,甚至生活都無法自理。但是昇華聖地能夠通過升‘昇華’的方式幫我安裝更換更換成機械肢體。這些機械肢體,就好像真實的手腳一樣靈活。而且他們非常結實,耐用,工作的也非常穩定。通過‘昇華’我們能夠更好的生活,‘昇華’甚至讓我們能夠比以前更強大、更很它真的就是讓我們得到了昇華的地方。”

    複製體林劍對方的話之後陷入了沉思,經過一番考量出了一個一般來說,問了會捱打的問題:“恕我冒昧,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樣問可能不是太友好,因爲這樣問的話有可能會讓你覺得你虔誠的信仰受到了我的質疑,不過我確實想弄清楚。我想說的是,假肢的獲得途徑是非常多的,你爲什麼不通過醫療系統或是社保系統來解決這些問題呢?我能不能冒昧的猜測一下,你之所以加入秩序神教,只是因爲在這裏你可能獲得更好機械肢體……你是爲了利益而來的!”

    現在大家明白複製體林劍問的話有多欠抽了

    吧?要知道,在大部分宗教場所中這樣和人家的信徒問話大概率是會捱打的。

    這就好比你要是跑到少林寺去拿着大喇叭在人家唸經的地方大喊‘我不相信你們會一直打光棍,我不相信你們不解決生理問題!所以你們肯定偷偷去招妓了’。哪位猛士可以這樣試試看試試看,保守估計各位練武多年的僧人把你轟出來都算是輕的。

    不過,秩序神教這些人給複製體林劍的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所以他纔敢這樣問話。

    複製體林劍觀察發現秩序神教的人似乎很喜歡有話直說;他們說話的時候也不太怕得罪人;並且他們對於別人言語之間的冒犯容忍程度也非常的高。正是出於以上觀察得出的結論,複製體林劍敢於這樣作死。

    果然不出複製體林劍所料。不只是歐文和鄭雙,就連周圍其他的秩序神教信徒也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

    鄭雙微笑了一下回答道:“呵呵,當然不是了。關於我入教的經過就是另一個故事了,當然不只是爲利益參加教會的。”

    複製體林劍自己對於他們這種淡然態度略感喫驚,於是他就此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位鄭先生,我這樣說你你不生氣嗎?我見過很多宗教人士,一般來說如果有人這樣去質疑他們的信仰話,他們即使不當場抽人也會冷言冷語的。”

    鄭雙回答道:“無妨,心中想什麼,我們沒有辦法去影響。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說一些不好聽的語言的話,他們即使嘴上不說心裏也會說的。很多人對於我們有各種各樣的猜測,或好或壞皆而有之,這主要是因爲他們不瞭解我們。”

    複製體林劍驚訝道:“你們的寬容和豁達讓我感到很驚訝。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看的這麼開。那麼請問,您方便講一講你的故事嗎?”

    鄭雙沒有直接講他的故事,他先是看向了歐文教區長的機械分身。歐文的機械分身輕輕點頭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果你想說的話就告訴他吧。”

    得到教區長的許可之後鄭雙轉頭看了一眼複製體林劍,然後他舔舔嘴脣後緩緩開口道。

    “我家祖上是被賣到米國來修鐵路的勞工,後來一直到我父親那一輩兒我家經過多年的打拼總算獲得了一些地位和積攢了一些財富。等我從高中畢業之後,我家已經在當地有了一家大賣場和三家連鎖超市了。”

    聽起來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鄭雙說到這裏的時候卻是一臉憂傷。看來事情到了這裏之後出現了轉折。果然在鄭雙接下來的講述之中他家裏的情況急轉直下。

    “但是後來我家裏遭遇了一些事情,結果家道中落,家境急轉直下。唉,以前家裏還紅火的時候我父親卻總是在家中喝酒的時候哀聲

    嘆氣嘆氣。他就那樣神神叨叨的說着‘這裏不是我們的國家’,‘人離鄉賤’。我早先少不更事,不懂他在感嘆什麼。直到我家裏被一個惡棍故意誣陷訛詐的時候我才明白了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哼,當我們舉着充足的證據在法庭上被判敗訴之後,我們竟然被判決要付出幾乎所有家產。那一刻我總算是明白了那些道理。當我看到陪審團上那些和我們有着不同膚色但是和那個惡棍膚色相同的人摟抱歡呼、向着那個誣告者豎起大拇指的時候。我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了……這片我從小生長的地方不是我的家。它沒有對我們公正的秩序。”

    鄭雙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稍稍的喘了一口氣之後才接着說道:“呼,庭審結束的當天,他們就急不可耐的侵佔了他們能佔有的一切,然後把我們一家人趕了出來。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就擠在一個以前的破房子裏過夜。唉,真傻。當時我們竟然會相信這裏會公平的對待每一種fs的人?我們準備着上訴。不管是州法院或者是最高法院,我們想着一定要獲得公正的結果。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的夜裏,我們在熟睡中被人用燃燒瓶襲擊了。我雙腿的小腿還有右手都被嚴重燒傷了,不得不截肢。至於右眼,它在房梁斷裂的時候被一根木棍直接紮了進去。我就此右眼失明瞭,能說還好很幸運右眼部位沒有感染。我的妹妹因爲那場大火離開了我們,我的母親也受了很重的燒傷。上訴的事情不得不這樣擱置下來了,甚至我們連醫藥費都很難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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