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還是想不通啊，”江流墨一邊啃着冰棍兒一邊靠在牆上思忖着：“老陳爲什麼會特意告訴我這個順序呢？”
江流墨感到疑惑倒也是正常的，因爲第二個人……
“小墨！想什麼呢？”
一隻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江流墨回過神來，對着面前叼着菸斗的男子笑道：“爸，您來了。”
“都說了，不要叫我爸了，叫老塵。”端木塵爽朗地笑道。
沒錯，陳夜的標號之中，排在第二名的，正是他的好兄弟、眠罪三巨頭之一的端木塵，也是江流墨的岳父、他曾經的愛人牧子汀的生父，原名牧塵的男人。
“老塵，”江流墨一口將最後一口冰棒吞進肚裏，爾後推開了一旁酒館的門：“進去說？”
“走！”端木塵點了點頭：“很久沒有在外頭喝過酒了呢~一直都是喝老瀾那種品味低劣的玩意兒，還真就沒有時間出來喝。”
“哈哈，老塵啊，品味低劣你爲什麼還要喝啊？”江流墨開起了玩笑。
“嘁，還不是老瀾那傢伙總是拉着我讓我陪他，”端木塵撇了撇嘴：“服務員，點菜！”
看着毫不客氣地點了七八個葷菜以及幾箱酒的端木塵，江流墨卻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端木塵，這個樂呵呵的半老頭兒，就像是個任性的小孩兒一樣，性格隨性得很，在自己失憶後很快就和他熟絡了起來，而且這老頑童絲毫沒有半點兒架子，爲人也很不錯……
但爲什麼，陳夜將他標在了第二位呢？
“難道說，老陳是按照可信任度從高到低排列的？但這也說不通啊！再怎麼說，老塵的可信任度也應該比寧姐高吧？”江流墨胡思亂想着。
“喂，你小子，想什麼呢？”端木塵有些不滿地隔着桌子，用筷子敲了敲江流墨的腦袋。
江流墨回過神來：“哈哈，沒什麼，只是在試圖想一想，看能不能找回一點兒以往的記憶。”
“唉，不要再想了，”端木塵嘆了口氣：“小墨，對你來說，或許忘掉一些東西，也是件好事兒吧。”
“老塵，這話是何意？”江流墨問道。
“因爲，以前的你……”端木塵看了看他：“真的很依賴子汀呢。”
“是嗎……”江流墨撓了撓頭，雖說這句話對於已經失去了記憶的江流墨而言並沒有什麼衝擊感。
“沒錯，”端木塵微微一笑：“當初啊，你簡直到了離不開子汀的地步了呢……不過，我覺得，現在的你其實更好。”
“爲什麼？”江流墨好奇起來。
“……”江流墨忽然想到了什麼：“老塵，我有一個問題。”
“問吧，”端木塵不客氣地先對嘴吹了瓶啤酒，爾後點了點頭：“嘶……果然在外頭喝這種酒來得更爽快！”
“老塵，如果按照你所說的，人要爲了自己而活的話……”江流墨微微咬了咬下脣：“那麼，感情這種東西還有必要存在麼？”
端木塵一愣，爾後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江流墨怔怔地看着眼前拍案狂笑的端木塵，有些不知所措。
“你啊，你啊……”許久，端木塵才憋住了笑，喝了口酒壓了壓：“那個啥，我且問問你吧，你覺得感情有必要存在嘛？”
“有啊……”江流墨不假思索地說道，但是剛剛說出口，卻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考慮。
“那人應不應該爲自己而活呢？”
“應該……吧？”
“呵呵，”端木塵笑了：“你覺得，這兩者很衝突麼？”
“怎麼說呢……”江流墨倒了杯酒，卻沒有忙着喝，而是先夾了塊剛上桌的皮蛋送入嘴裏：“我不明白，所以纔要問你嘛。”
“傻小子，當然不衝突了！”端木塵笑呵呵地說道：“當你擁有感情的時候，你會發現，與你建立起感情的傢伙，能夠讓你更好的活下去啊。”
“呃……”江流墨最先想到的就是眠罪三牌友……啊不，是三巨頭。
“呵呵，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都一樣啊，”端木塵夾了一顆油炸花生米，嘎吱嘎吱地嚼了起來：“只有擁有感情，你才明白怎麼欸自己而活，而沒有感情的話，你又怎麼能夠明白爲自己而活的真正含義呢？”
江流墨聽得雲裏霧裏。
“呵呵呵……你不明白也沒關係的，”端木塵忽然間壓低了聲音，向江流墨神祕兮兮地說道：“我知道，你對凌丫頭有意思，雖然你失憶了，但是你失憶之後的表現……說明了一切哦！”
“什、什麼表現啊？”江流墨想起當時自己剛剛醒過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吻上了凌若惜，不由得老臉一紅。
“哈哈哈哈，臉還紅了……”端木塵拍桌大笑：“我很支持你們哦！雖說我是子汀的父親，但是子汀已經不在了，你也不應該爲此而頹廢下去，不然的話，沒有爲自己活過的人生實在是太悲哀了啊！或許，你的失憶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呵呵……”江流墨只是抽了抽嘴角。
“總而言之，小墨，”端木塵換了一張嚴肅臉：“等到你和凌丫頭喝喜酒的時候，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友情飾演你的親爹啊！”
“這個……還早着呢吧……不對不對，爲什麼親爹這種東西還要友情飾演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