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醒了醒了！”一陣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女王殿下醒過來了！”
“唔……怎麼了……”黎螢螢眯起眼睛，想要擡手遮住陽光，但是卻忽地發現自己的手無法動彈。
“這是……哪兒？我爲什麼在這兒……”黎螢螢輕聲說道：“小墨……凌丫頭……在哪裏……”
“螢螢。”
江流墨放大的臉遮住了刺眼的光，黎螢螢眨了眨眼：“你沒事吧？凌丫頭呢？”
“她……”江流墨欲言又止，轉過身對衆人示意，衆人會意，緩緩地退了出去。
“怎麼了？”黎螢螢頓時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江流墨的聲音竟是哽咽了起來：“螢螢，我們沒能……改變這一切……”
“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了？”黎螢螢顫抖着嘴角：“難道是陰陽日程……”
“不，通過痕跡調查和慕傾漪的占卜，證明陰陽日程已經被毀掉了，”江流墨說道：“但是若惜……”
“她究竟怎麼了？”此時此刻，黎螢螢已經不再顧及陰陽日程被毀掉會帶來的後果，而是追問着凌若惜的情況。
“她……”江流墨死死地咬着嘴脣，竟至咬出血來。
將什麼東西緩緩地舉在了黎螢螢的眼前。
一根馬尾辮。
“這是……”黎螢螢瞪大了眼睛。
“這是……若惜留給我們的……最後的東西……”江流墨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淚水恣肆地滾落而下：“她還活着，但是……可能……回不來了……”
“爲什麼？”黎螢螢盯着眼前的那縷頭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具體事情我們大致調查了一下，”江流墨顫着聲音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之前若惜一直向無常討教一些鬼谷祕術，無常見她好學，於是便傳了她一些功法，沒想到她通過自己請教得來的功法，結合着之前從莫前輩那裏見到的鬼谷祕籍殘頁，大致還原了鬼谷的至上功法三玄陣法。這種陣法需要三人合力，但若惜很顯然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自己在修煉這個功法，於是便私下和自己的兩個劍魂修煉。原本，三玄陣法的原理是通過將高能量拘束在一片被封住的狹小能量壁空間之中，通過強大能量的碰撞催生出更加強大的能量，因此，被三玄陣法困住的人，所蘊含的能量愈大，目標所受到的能量衝擊反而會越大。”
“……”沉默着，黎螢螢似乎明白了什麼。
“因此，當時在面對陰陽日程的時候，由於你身受重傷，而因爲你不屬於那個世界，不被那個世界的規律所束縛，因此就連若惜的鬼谷祕藥溯魂丹都無法救活你，因此她大怒之下，啓動了三玄陣法……”江流墨已是泣不成聲：“可誰知道，根據無常前輩所說，這三玄陣法所困住的目標愈是強大，三個作爲束縛端與能量控制端的‘頂點’所受到的能量衝擊就愈大。因此，若惜當時爲了控制住三玄陣法、防止陰陽日程衝出來，便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用鬼谷的‘時溯術’，將未來的自己體內的能量進行了透支調用，”江流墨說道：“但是這樣一來，未來的她也將不復存在，但時空悖論由於功法的特殊性而不會存在，而這種功法的特殊性，就在於她將保留着自己一輩子的能量，在整個世界的時間線上被迫飄忽不定，來去無蹤。”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能夠感知自己在什麼時候會穿越，以此防止自己的強大能量破壞了世界平衡，她可以穿越在整條時間線上，但是不能夠自主選擇自己所去的時間點和在每一個時間點上停留的時間段，只有當自己的能量已經威脅了自己所處時間點的時候，她纔會感知到冥冥之中的提醒並穿越。因此，這種人也被鬼谷稱爲‘時間流浪者’，”江流墨解釋道：“若惜成了時間流浪者之後，便無法確認自己會停留在什麼時候，可能我們下一秒便會見到她，但也可能……”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黎螢螢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知道了……”
“……”江流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麼說，我們是被別人發現的？”黎螢螢深吸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
“是的，是應命令前來的六六六小分隊進了屋子，這才發現我們兩人已經昏迷了，”江流墨喃喃着：“據說當時，你的傷勢很嚴重，但是依靠着一股若惜留下的強大能量而活了下來。”
“這丫頭……還真是傻的要死啊……”黎螢螢偏過頭去：“你出去吧，我想……想睡一會兒。”
“好。”江流墨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黎螢螢想要自己靜一靜。之前，自己也曾想過究竟要不要將真相告訴黎螢螢，但是最終，自己終於決定將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畢竟，有些事情不可能瞞一輩子。
“我爲什麼……這麼弱……”只是草草地讓守在屋外的衆人不要輕易打擾黎螢螢，江流墨便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猛地一下捶在了牆壁上：“我是第一個昏倒的……我連自己深愛的人都幫助不了……我救不了任何人……爲什麼……爲什麼……”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當初那個穿越的凌若惜的話。
“我這樣問你吧，你是覺得在做某些事情之前失去了感情更好，還是帶着感情做事，但是以自己最愛的人的死亡爲代價更好？”
你難道，說得是你自己麼？江流墨喃喃着。
“……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怪不得當初的你，要那樣與我道別……
“若惜啊……”江流墨仰起頭來，任憑淚水沿着臉頰，滑向脖梗，逐漸風乾……
“……等一等。”
忽地，江流墨又想起了一句話。
“‘倒是有一些你們可能會感興趣的事情，我說了也不影響什麼——在你們這整支隊伍之中，有一個人，也回到了‘現在左右的時間點’，甚至她來到這裏比我還要早，只不過，看樣子她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