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老吳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好像連午飯都忘了喫。”
宋伊人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她覺得怎麼身體有點虛呢？
“我去訂外賣吧。”她說着，將手裏的工具遞給遲驚羽，先去洗了個手，然後去找手機。
幾個小時前，宮凌夜給她打了電話，北冥沫也給她發過消息。
宋伊人先拿起手機，給宮凌夜回覆了過去。
響了幾聲，那邊接聽了。
“剛纔你找我？”宋伊人聽到宮凌夜那邊，有輕柔的音樂聲傳來。
“嗯。”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又喝了一口酒。
因爲他距離鳳凰城更近些，所以先到了，而洛天祺他們幾個都還在路上。
宋伊人察覺出他的語氣不對，心想是不是正在開會或者身邊有客戶，於是斟酌了一下：“有事嗎？”
“沒事，當時就是問問你在做什麼。”宮凌夜語調平靜，似乎真的沒什麼事。
“哦，我在基地這邊，我——”宋伊人覺得電話上說不清楚，估計只能見面解釋，於是道：“就是我認識了一些做ai的，所以我們在操作間……”
“知道了。”宮凌夜打斷她的話。
“我今天可能要加班。”宋伊人道：“你喫飯——”
“我約了天祺他們。”宮凌夜道。
“哦，好吧，那你們聚吧。”宋伊人道。
“嗯。”宮凌夜說完，掛了電話。
手裏的烈酒已經見底，他又倒了一杯，灼燒感從口腔到喉嚨，再滑入胃中，那種蕭瑟感卻越發刻骨了。
他一直都覺得，她有些特別。
雖然也有小女生的一面，但是在工作上，卻有種超脫於年齡和閱歷的成熟，斷然不是一個象牙塔裏單純學習的女孩所擁有的。
她懂得很多關於機器人、無人駕駛方面的知識，還有豐富的操作經驗，現在，她又認識了那些不同國籍的人。
那些人，他沒有去調查，但是，能和遲驚羽稱兄道弟的，水平自然不可能在遲驚羽之下。
她一個華國帝城大學的普通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脈？
而且，他之前雖然和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因爲她總去找宮陌宸，他還是有留意過兩眼的。
豔俗的妝容、見到他就好像耗子見了貓，那種怯懦的眼神，和現在的她，大相徑庭。
如果說，當初是演戲，那麼這戲演得再逼真不過。
如果不是……
宮凌夜想不出其他什麼合理的解釋。
他沒有去查，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一直在等她主動給他解釋。
就好像她身份上的很多謎團，他沒問，並不代表他看不出來。
可是，卻一直沒有等到。
他記得第一次，她和遲驚羽在他家相見。他也沒有看出來，兩人有過任何交集。
宮凌夜正在倒酒，包間門就開了。
“夜哥。”洛天祺走進來，然後見身後的賀晚霜不動，不由疑惑地拉了她一把：“想啥呢？”
賀晚霜心跳莫名，喉嚨發乾，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進來。
宮凌夜點了點頭：“阿澈呢？”
“哦，阿澈今天有個飯局，來不了了。”洛天祺坐下，發現宮凌夜喝的是烈酒，連忙過去：“夜哥，你還珍藏了這個？我也得嚐嚐。”
賀晚霜過去，在他們身邊坐下，目光悄然地往宮凌夜那邊飄了飄。
他神態自若，和平常一樣，似乎想到什麼，衝她道：“小霜，今天這邊新聘請了一位泰廚，手藝不錯，你可以點點嚐嚐。”
“哦，好啊！”賀晚霜觀察着宮凌夜的表情，確定他真的什麼異樣都沒有的時候，一顆懸着的心才轟然落地。
看來，那天她的確什麼不該說的都沒有說，他們依舊還是過去兄妹朋友一般的感情。
她喜歡他，從當年第一眼開始，到現在，十多年了，一直瞞得好好的，以後，還會一直瞞下去。
酒這種東西，她再也不敢沾。
餐很快送到，三人喫完，不知爲何，桌上顯得有些冷清。
宮凌夜等服務生把東西收走，開口道：“天祺、小霜，最近我們有個項目，你們看看能不能一起開發……”
他拿出文件，將項目簡單介紹了一遍，道：“我最近精力可能顧不過來，但是這個不屬於天宮集團的範疇，所以打算用私人名義去做。裴俊那邊也忙，所以想看看你們能不能抽身，投資這邊，我出三到六成都沒有問題。”
洛天祺看了文件，擡起眼睛，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夜哥，你是不是一直在爲自己將來和宮家分家做打算？”
宮凌夜沉默片刻，道：“我大嫂那邊的情況你知道，但當初大哥對我照顧很多，我父親走得早，大哥對我來說，亦兄亦父。還有另外幾位兄長……”
洛天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拍了拍宮凌夜的肩膀：“呵呵，可惜那個女人根本理解不了你的苦心，還一直覺得你搶走了他兒子應得的。”
“我做事，不需要強求任何人的理解。”宮凌夜頓了頓，又道：“而且現在的我也不是一個人，以後的事情，總要考慮得多些。”
“你是專門找我這種單身狗撒狗糧的吧？”洛天祺舉起酒杯，碰了碰宮凌夜的：“不過，不管你將來怎麼選擇，我們都支持你。”
賀晚霜也舉起來：“夜哥，我也是。”
宮凌夜將酒喝盡，想到什麼，心頭略微有些窒息。
洛天祺並不知他所想，而是笑道：“再說了，夜哥，你現在的身家，即使不算上天宮集團的股份，在帝城這邊，也照樣是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的。更何況，你那邊的生意還沒全面啓動……”
宮凌夜笑笑：“有備無患。”
宋伊人從北郊基地離開時候已經將近九點，還是老吳催着她走，她才離開的。
北冥沫因爲要在帝城常住，所以在距離天河廣場很近的地方暫時租了一套房，因爲那邊靠東，宋伊人去基地較遠，所以，宋伊人最近都是回學校宿舍的。
只是，她纔剛剛走到宿舍樓前的一棵樹下，突然，就被人一把拉入了陰影裏。
緊接着，男人灼熱的吻便壓了下來，脣齒間滿是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