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後她又把小瓜皮的手搭在了老海爺爺的胳膊上,跟他說:“你領着老海爺爺。”
“好的師父。”小瓜皮興奮的應着。
他們要去“味雅居”喫飯了,那可是“味雅居”啊
夏蟬衣新收了個徒弟,自己也很還新鮮,她本來想拉着小瓜皮走的,不過很快意識到老海爺爺看不見,需要人幫忙領着。
在這裏,老海爺爺最熟悉的就是小瓜皮,跟他們幾個都不熟,所以還是讓小瓜皮領着他合適。
他們出門之後,往東走了一小段兒路,來到胭脂街的盡頭,走到了一個渡口,夏蟬衣對小瓜皮和老海爺爺體貼的說道:“小心着腳下,咱們乘船去。”
雲深郡西邊有一條“幾許河”,它的三條支流“深山”,“夕照”,“深秋雨”由西向東穿城而入,環抱城郭,間或交匯,網狀鋪行,終匯入月牙湖。
雲深郡爲澤國,四面環水,咫尺往來,多爲舟楫。
雲深郡依河成街,橋街相連,是江南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雲深郡大部分住戶,都是臨水而居的。
夏蟬衣他們就是要乘舟經“夕照河”去往月牙湖,因爲“夕照河”穿過的是城中心,離月牙湖最近。
選了一隻比較舒適的小船,他們依次上去了,扶着老海爺爺在船艙坐好後,夏蟬衣就半躺在船頭的軟榻上,欣賞着沿河兩岸街道的風景,她最最喜歡的就是穿過一個個圓圓的,掛滿青翠的藤蔓和漂亮的花朵的橋洞,每經過一處,就彷彿徐徐闖入了一副畫中,期待着另一面是怎樣的光景。
武意毅也坐在她的旁邊,趴着船舷,手垂下去,撥弄着河水,看着夏蟬衣認真的問:“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夏蟬衣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這傢伙,還學會迂迴了,她避而不答,模棱兩可的說道:“我要是不回去了的話,我師父不得撕了我啊”
“你別怕,那我跟你一同去見你的師父。”武意毅衝着夏蟬衣笑的真誠:“我調查過你的師父,已經很瞭解了,聽說你師父脾氣特別好,爲人行俠仗義,別人都尊稱他爲如玉公子,他那麼溫和的一個人,肯定不會怪你的”
“到時候,你不用做什麼,我去跟他說就行,我相信你師父一定會”
夏蟬衣趕緊打斷了他:“你打住,說的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是要把咱們兩個人的事”
武意毅的解釋又被打斷了,他特委屈的看着夏蟬衣,撇着嘴表達着很明顯的不滿。
“武意毅”夏蟬衣瞪着他,小聲的跟他說:“現在出來玩兒呢,你別惹我生氣啊,我不想跟你吵架,白白壞了氣氛。”
武意毅覺得無端被夏蟬衣給責備,感覺更加委屈了,他抓住夏蟬衣的手,有些反叛的說道:“爲什麼不讓我說我上次不是已經提親了嗎可是卻因爲受傷被你給送回來了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就不會受傷了,我不管,這回我一定要見到你師父”
夏蟬衣趕緊回頭看看船艙那裏,只見秋雨透着雕花小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偷偷笑着。
老海爺爺端正的坐着,凝神靜靜聽着水聲。
而小瓜皮則是新奇的上下左右四處的亂看着,這摸摸,那碰碰,咧着小嘴笑着,眼睛都不夠使了。
還好,還好他們貌似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裏。
夏蟬衣坐起來,衝着武意毅的腦門就狠狠的敲了一個爆慄,小聲的威脅他:“我告訴你,外面的傳聞都是假的,我師父一點兒脾氣都不好,而是非常的暴躁誰要是一句話不能讓他滿意了,他直接劈掌成刃,讓那人身首異處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師父啊,您別生氣,徒兒不孝,啊不大師兄啊,師妹我不是故意要敗壞你的名聲和清譽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誰讓你是我大師兄呢,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你就自認倒黴吧。
武意毅一聽這話,連額頭都不顧的揉了,有些不相信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是騙我的吧我不信”
夏蟬衣嚴肅的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的湊近他,說:“當然是真的了我根本就沒有必要騙你。實話告訴你吧,上次我師父就在谷中呢,他並沒有外出。”
武意毅立刻上套了,不解的就問:“既然你師父在谷中,你爲什麼還要騙我爲什麼不讓我見他”
“當然不能見了”夏蟬衣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要是讓你見了,我就對不起你的老祖了”
“爲什麼”武意毅甚是奇怪:“你爲什麼會對不起老祖”
“爲什麼要打死我”武意毅先是被嚇了一大跳,然後想起了迷濛說她師父脾氣不好的話,就又問:“我又沒有得罪他”
夏蟬衣搖搖頭:“你得罪他了我師父還有一個怪癖,那就是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搶走,我是他的徒弟,就是他的東西,你突然上門提親,連一聲招呼都不打,這不是對他極其的不尊重嗎不是來搶他的徒弟嗎他不打死你纔怪”
大師兄啊,再一次對不住了夏蟬衣在心中默唸,然後又繼續開口。
“所以我纔會攔着你,偷偷的把你送回的。我這是爲你好,你也不想讓老太君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想她傷心吧可憐我一片好心,還被你給埋怨和誤會唉,自古總是好人難做啊”
武意毅
驚呆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師父他很是不理解上門提親就是不尊重嗎迷濛又不是他的東西他怎麼能這樣霸道
“所以啊,提親什麼的,這樣的話你以後都不要再說了,保命要緊不要忘了,你們武府可只有你一個嫡子啊”夏蟬衣拍拍他的肩膀,特別善良的爲他着想。
武意毅聽着迷濛這話,也是爲他好的樣子,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想了一會兒,他疑惑的問道:“不對呀,你師父是不喜歡別人搶自己的東西,可是,你是人,不是東西,你總不能一直不嫁人,總不能一直守着你師父吧你總歸要嫁人的,難道你喜歡誰他就要殺誰嗎”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他又不是你父母,你的終身大事,憑什麼他做主”
“怎麼說話呢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是孤兒,師父就是我父母,我就必須聽我師父的話”夏蟬衣白他一眼,很不樂意的說。
不過,等等,夏蟬衣又狠狠的朝他腦門上拍了一下,更加不樂意的小聲罵道:“你剛纔說什麼你說我不是東西好你小子,你罵人”
見迷濛生氣了,武意毅連連搖頭,擺着手解釋:“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沒有罵你,我是說你不是東西,你是”
“你纔不是東西”夏蟬衣一個眼刀甩過去,瞪着他:“罵人上癮了你”
“不不不”武意毅急得抓耳撓腮,心裏恨自己笨嘴拙舌,恨不得此刻多長几張嘴:“我真沒有要罵人,我是說你不是物品,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我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了。”夏蟬衣接着翻白眼:“我還用你這個小傢伙教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我的意思是”
“我,我覺得,就是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吧”
夏蟬衣點點頭,很認真的說:“可以啊,我自己能養活自己,自己可以活得很好啊。”
“這怎麼可以”武意毅對迷濛這樣的想法感到無比震驚,迷濛怎麼會這樣想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一直不嫁人
“怎麼不可以”夏蟬衣微笑着反問,覺得武意毅目瞪口呆,三觀炸裂,懷疑人生的樣子很好笑。
這孩子還真是不經逗。
武意毅一個勁兒的搖頭,特別正經的勸着迷濛:“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你一個女孩子得有男人來照顧,你一個人不行的,你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必須要有人保護你”
夏蟬衣像飛花一樣活動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他笑:“你覺得我需要保護嗎誰能欺負我”
武意毅愣住了,確實,迷濛很能幹的,她很厲害,反正他認識的人沒有人能
打得過她。
還有,迷濛的手真好看
“所以啊,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夏蟬衣很滿意他的反應,這樣就好,認清楚現實狀況就好。
就在夏蟬衣已經放心了的時候,武意毅又拍拍她的腿,故作老成的說:“迷濛,你是很厲害,可是,老祖也經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會有人比你厲害的,做人不能驕傲自滿。”
“所以說,肯定有人比你厲害,比你厲害的人你是打不過的,所以,你需要一個男人來保護你,你需要一個男人來關心和照顧你,來讓你開心快樂啊”
嘿,這孩子說得還有點兒道理,不過,他一臉的那種明顯的暗示是什麼意思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男人
夏蟬衣點點頭,很同意他的看法:“你說的有理,我師父就是男人,我受委屈了,我師父會保護我的。”
武意毅臉上的欣喜一下子凝固了,趕緊着急的說:“我說的男人是我,不是你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