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啓者說 >第三百七十四章 急事(二更)
    秦軻轉了轉眼珠,突然笑道:“那是不是我給四叔看了這一劍,四叔就不再這麼一直找我切磋了”

    公輸察皺了皺眉,輕輕點了點頭,但還是理所當然地道:“習武之人相互切磋,乃是常態。修行是一條漫漫長路,須知相互扶持的重要。”

    “可我還是習慣一個人修行。”

    至少,他不想和公輸察一起相互扶持秦軻留了半截話沒說,反正他如果想要練手,有阿布,有高易水,單從做對手來說,怎麼也比公輸察這樣鑽牛角尖的麻煩人物要好上許多倍。

    “算了。四叔,你等會兒我,我去取劍。”說完,秦軻一路走了回去,打開房門,公輸胤雪本來正要起牀,聽到門響又趕忙地閉上眼睛裝睡,好在秦軻只是偷偷瞄了她一眼,就握起桌上的菩薩劍,再度走出了門。

    院子裏,公輸察已經躍躍欲試,手上的闊刀鋒芒畢露,他的雙眼如即將捕食的鷹,閃爍着不定的利芒。

    而秦軻則是雙手握劍,一手握着劍鞘,一手握着劍柄,隨後,開始緩緩拔劍。

    “就一劍,四叔,我先說好,我這隻出這一劍。”

    “可以。”公輸察躍躍欲試道:“來”

    只是正當秦軻拔劍到半截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個人的高聲呼喊:“四爺四爺”

    公輸察眉間頓時露出幾分厭惡。

    他向來討厭有人打斷他修行,更討厭有人干擾他與人切磋,秦軻那一劍在他心中繚繞已經有一日多,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見到這一劍,卻突然然了個打擾他興致的不速之客,心裏自然生出幾分怒意來。

    只是他也聽出了這個聲音是他房裏管事的聲音,既然喊得這樣惶急,必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他總得耐下性子聽一聽纔行。

    “四爺”管事剛剛跑進院子,雙手就撐着膝蓋彎腰咳嗽起來,顯然這一路過來他花了不少力氣,但看見公輸察就在面前,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勉強擡起頭道:“四爺,出事了”

    “什麼事情,急急忙忙的沒看見我正在和人切磋嗎”公輸察含怒說話,聲音中自然帶上了幾分威嚴。

    管事看了一眼秦軻,又看了一眼公輸察,一刀一劍正在手上,他心裏也大概明白了大半,立刻就跪下身來,囁懦道:“對不住,四爺,我壞了你的規矩,打擾了你和姑爺的事兒。等下回去,我自領責罰去。”

    公輸察雖然蠻橫,但也並非刻薄的人,尤其是對手下的人,所以他只是搖搖頭,道:“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責罰你做什麼”

    “起來吧。”他淡淡地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慌里慌張的”

    公輸察說到這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頓時銳利起來:“是不是大哥他”

    “不是不是”管事的連連擺手,否認道:“大爺的身子暫且沒事,昨天稷城那邊的大夫還託了人給大爺帶了藥,聽說這兩日已有些好轉了。”

    公輸察輕輕點頭:“那就好。”

    看着公輸察短短几息之間的言談反應,不大像是在裝模作樣,秦軻一時倒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

    公輸察看着管事,低着聲音問道:“既不是大哥出事了,這家裏難道還有什麼新鮮事能讓你這麼着急忙慌的”

    “是”管事瞥了秦軻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又低下頭去。

    公輸察看出他的意思,躊躇了半晌,握刀的手一緊一鬆。以他的性情,自然不願意在這種緊要關頭退去,剛剛秦軻的劍已經拔了一半,或許他房裏管事的晚來那麼一步,他應該就能看到那一劍了

    不過秦軻倒是笑着替他解了圍,道:“四叔這會兒有什麼急事還是先去處理,這切磋嘛,日後總是有機會的。”

    公輸察看着秦軻,狐疑道:“你肯等到下次”

    是你不肯等到下次秦軻心想,臉上笑得燦爛:“有什麼不能等的,四叔什麼時候得閒,再來找我就是。”

    公輸察點了點頭,眼神欣慰:“那好,這一劍我記住了,我會回來。”

    說着,他把闊刀重新入鞘,轉了個身,就向着院子外走去,地上跪着的管事也是趕忙起身,拍拍自己粘着灰塵的膝蓋,緊隨其後,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說些什麼。

    秦軻正打算展開風視之術聽個一二,然而門外卻又走進來一個熟悉的面孔,白起仍然是那一身如墨的黑,手上握着劍,回頭望了一眼公輸察的背影,嘴角帶笑道:“看來我錯過了一場熱鬧”

    公輸察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才終於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平日裏自己的院子肯定沒有今日這般嚴謹。

    他一向喜歡清靜,下人們平時都是距離他的屋子遠遠的,可今天看去,下人們卻個個一臉警惕地把守着各處,像是一隻只等待捕獵的鷹隼。

    “這是我斗膽替爺做的安排。”管事一邊走,一邊回頭解釋道。

    公輸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沒有興趣的他反倒是提起興趣來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般緊張是胤雲出事了嗎”

    “少爺沒事。老爺你跟着我來就知道了。”管事的口風嚴謹,在門口依然一點都不肯透露。

    兩人一路進到深處,直到公輸察宅院裏的柴房,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四下張望了一眼,向前走了一步,推開了柴房那粗陋的門。

    “啊啊”只是在那一瞬間,卻有一個全身血淋淋的人影大喊着衝了出來,直撲管事。

    管事先是吃了已經,隨後卻已經聽見了公輸察的一聲暴烈的怒吼,心裏暗道一聲不好,立刻就是轉過身來,對着已經拔刀出鞘的公輸察喊道:“四爺停手你看看他是誰”

    闊刀在空中突然停下了,就停在那滿是血的人面前,停在他的脖頸上,縱然還未入冬,可刀鋒上的寒意,卻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讓管事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脊背發涼。

    公輸察看清了那張滿是髒污,悽慘不堪的臉,卻終於想起了這張臉的主人到底是誰,平日裏,他也見過他不少次,但多是在公輸究的身旁因爲他不正是公輸究身旁最得力的管事嗎

    “烏助”公輸察手上的闊刀仍然沒有放下,言辭冷厲,“你怎麼在這裏還弄得一身血污”他看向管事,“是你派人打的”

    “不是”管事趕忙地否認,這時候,那渾身是傷的烏助也終於在公輸察的刀鋒下回過神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啊”烏助哭出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四爺救我四爺有人要殺我你救救我呀”

    公輸察疑惑地看看管事,管事做了“無妨”的眼神,公輸察這才把闊刀放開,就算是個歹徒,在他面前也很難行兇,何況這烏助雖然是公輸究的得力助手,卻並不精通武藝,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出什麼事兒來,他也就不必再架着刀了。

    “我救你什麼你在老三身邊好好的,還有人敢害你不成”公輸察與公輸究最是對不過眼,對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話,聲音冷漠。

    烏助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孃的孩子,非得把心裏的委屈都給哭出來不可。

    只是他這幅樣子,倒是剛公輸察更是覺得怪異,就好像人家的孩子,莫名其妙跪在自己腳下委屈地哭泣,可自己又不是他的爹,憑什麼替他出頭

    公輸究可還沒死,他要找也得是找公輸究去,找自己哭喪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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