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臣開車來接她回去。近幾天兩個人相安無事地相處,他仍然話不多,不過,倪佳人時常可以見他出現在醫院,但是,他親自來接,讓她受寵若驚。
司機提着她的生活用品走在最前面,她和傅司臣慢慢地走在後面。
倏爾,停在醫院前的一輛車吸引了她的視線,她停止了腳步。
“怎麼了?”傅司臣亦停了下來。
“那輛車……”
她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車?”
傅司臣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一輛低調的大衆停靠在路邊,並不起眼。
“這種車很常見。”
“不對,那個車牌……我記得……”一種記憶呼之欲出,卻被什麼阻擋住了,她一直想不起來,“好像……我記得我第一次去酒店的施工現場的時候,到過這輛車兩次,這個車牌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呢。”s11();
“祁聞酒店?”
“嗯。我到的時候他也到,我走到時候他也恰好離開,所以我多了兩眼,還覺得奇怪呢。”
“嗯。”傅司臣留意了一下車牌號,“走吧。”
倪佳人上了車,傅司臣才從另一側上車。她無所事事地望着窗外,卻到薛楷瑞從醫院裏出來,上了那輛大衆的車。
“原來是他的車啊。”她就說,好像還是有些熟悉呢。
傅司臣亦是專眸,向鏡子裏的影響,恰好到一個男人模樣的人鑽進了大衆車內,卻沒清楚臉。
“誰?”
“薛楷瑞。”
傅司臣蹙着眉,那輛大衆從他車旁經過,果然從那個搖下的車窗到了薛楷瑞,疑慮從心中升騰。
送倪佳人到城郊別墅外,傅司臣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倪佳人站在車門外,儘管幾天下來相處緩和了許多,她還是不敢肆無忌憚地說話,只是怯怯地問,“你……今晚不回……家嗎?”
“嗯。”
傅司臣的聲音依舊平淡無奇。
失落。
卻沒有留下他的理由。
“那……我先上去了。”
倪佳人轉身離開,傅司臣一直等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才讓司機開了車,並撥打了電話,“祁聞,你查一下薛楷瑞的行蹤。佳人出事那天,還有她第一次去酒店工地,薛楷瑞有沒有去工地,接觸了什麼人,幹了什麼。”
“你……懷疑薛楷瑞?”
“嗯,還有那個工人,再查詳細點兒。”
傅司臣一說,祁聞便懂了。
他是在懷疑,薛楷瑞和那個工人聯合起來害倪佳人。
司機開出了小道,傅司臣也掛了電話,問道,“傅先生,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回醫院。”
醫院裏,小林手虛扶着自己已經失去了的雙腿,臉色多日來都是蒼白的,沒有血色,也絲毫沒有神采。
醫生照例給她調整完點滴瓶,正準備出去,撞上了直接推門而進的傅司臣。
“傅先生。”醫生恭敬地頷首。
小林微訝,轉頭,真的到傅司臣站在門口。
這已經是幾日來,她爲數不多的表情之一了。
“林小姐。”傅司臣冷漠的聲音,給人幾分威懾的感覺。
處。
“林小姐跟薛楷瑞什麼關係?”他直入正題。
“我們……沒什麼關係。”
“是嗎?需要我去查嗎?”
小林蒼白的臉色更加難了,這種事情,日日在衆人眼皮子底下發生着,一查很容易就暴露了。
何況,查的人是傅司臣,關係強大到令人生畏。
她瑟縮着身子,猶豫着,還是緩緩地說,“他……是我男朋友。”
“既然如此,林小姐爲什麼要否認,難不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一針見血。
小林嘴角僵了僵,“沒、沒有啊,傅先生怎麼會這麼說。”
“上一個騙我的人,現在應該在監獄裏過着非人的日子。在監獄裏讓他過得痛不欲生,這點兒人脈我傅司臣還是有的。”s11();
擺明了是威脅,也擺明了他不相信她的話。
小林的臉像是裂開了的畫卷,卻又因爲原本便蒼白掩飾了太多情緒。
“傅先生,我、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隱瞞與否,我會讓真相大白,但我不保證不會遷怒,比如,你還在上高中的弟弟……”
“不要動我弟弟!”
小林幾乎是瞬間暴走了,瘋狂地轉過頭,祈求傅司臣,“求求你,傅先生,不要動我弟弟,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動我弟弟,我就這麼一個弟弟,要是他有事……我媽會殺了我的……不要……”
她的手,無意識地拽住了傅司臣的衣角。
他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傅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要相信我。”
她悽慘的模樣,很容易就騙了人,但眼利如傅司臣,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又如何不出來。
“林小姐,最好不要讓我查出什麼,不然你知道後果。”薄脣輕啓,冷漠的字眼輕吐,像是冰碴刷過,小林情不自禁地拽緊了拳頭。
可她必須忍住。
然而,不需要知道她到底知道什麼或者到底做了什麼,只是到她的表現,傅司臣已經可以確定了,薛楷瑞必定有鬼。
倪佳人沒捨得下狠手讓薛氏父子付出代價,倒是讓薛楷瑞有機可趁了。
除了病房,何軒已經趕來了醫院,“密切注意薛楷瑞最近的行動,別讓他有機會做什麼。還有,這裏,注意一下動靜。”
他指了指病房內。
這個女人肯定知道什麼,那麼,她一定會有所作爲。
“傅總,是有什麼線索了嗎?”
“嗯。”傅司臣眸色微冷,或許,他就不該留下薛楷瑞這個禍患,“查一下這個女人的家裏情況,全部!”
比如,現在。
薛楷瑞一如既往地到醫院望小林,裝出一副暖心男友的樣子,任誰了都覺得他已經誠心改過,並且有意和小林共同生活下去,不嫌棄她被截肢的雙腿一樣。
他們不論是哪一方面,都比她厲害,而且,他們不曾透露一點兒線索給她,把她弄得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反而不知道該如何介入這件事了。